古代連賞花也是件奢侈的事情——單一種花不難找,難得的是集天下各種名貴花卉於一園。也幸好皇帝將選秀的日期定在這春光大好的時節,要是往屆,想要出來消遣還怕被太陽給曬黑了,所以跟雲珠有同樣興致的秀女也不少。
在家還好說,選秀這種關乎一生的大事,是不可以表現得太過孤芳自賞的。所以,呼朋也好引伴也好,都要出來走走,沒伴也能認識幾個不是?
這一天,雲珠約了玉桂到御花園賞花,兩人正看到一株西府海棠說起海棠花無香的遺憾時就又碰到了熟人——這個熟人是雲珠不怎麼想見的赫蘭。
“雲珠,到宮裡這麼久了怎麼也不來找我玩?”赫蘭好似全忘了莊親王府的事一般,看到雲珠就拉著身邊的秀女走了過來說道。
“又不是在家裡怎好到處亂走,再說,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兒呀。”
赫蘭一哽,訕道:“也是。”接著又興致勃勃地介紹起身邊的秀女,“這是富察。佳慧,跟我同一屋的秀女,雲珠,她族姐是四阿哥身邊的格格呢。”
暈,這赫蘭每次認識的人怎麼都雲珠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雲珠姐姐,她們是誰呀。”玉桂脆生生地問道,眼睛在赫蘭和富察。佳慧兩人臉上來回轉,直看得兩人尷尬不已。
“我介紹一下,這是兆佳。玉桂,今年十三歲,正白旗人,父親是騎尉唐古圖;這位是巴林訥穆。赫蘭,十六歲,蒙古正藍旗人,父親是察哈爾總管布坦;至於這位佳慧姑娘——”
富察。佳慧大方地行了個禮:“家父是郎中圖什巴,正紅旗人,我今年十四歲。”
雲珠也不知赫蘭跟她講了多少自己的事,便也福了個禮將自己也介紹了一番。
介紹完了幾人也沒像知心姐妹一樣玩笑,赫蘭見雲珠待自己淡淡的,知道她在記恨莊親王府的事,心中便有些忿忿,覺得她心眼兒小,自己都拉下臉來跟她打招呼了她卻擺這款兒,一點也不念兩人在察哈爾的交情。不過她心中雖然不悅,表面卻還是對雲珠很是親熱,進了京待選的這段日子,她才清楚地明白到雲珠家族的勢力以及馬齊在朝堂上舉足輕重的地位,不像以往,只是聽說,然後覺得馬齊老了,馬武去世了,富察家也不怎麼樣的想法。
可惜,新年皇帝厚賜李榮保的訊息來得太晚,“金英會”上的事使得兩人的友情出現了裂痕。想到這裡,她埋怨雲珠心胸不夠開闊的同時也有對弘暲福晉郭絡羅氏有些不滿,若不是聽了她的話自己怎麼會去做那惹雲珠不快的事
赫蘭自以為將心事掩藏得很好,殊不知雲珠目光敏感,漫不經心之間便將她那細微的表情及眼底的情緒納入眼中,心中冷笑,若不是身在宮中真想轉身就走。
突然,隔著假山的一側傳來吵嚷聲,赫蘭和佳慧兩人眼睛一亮,“我們過去看看。”竟繞著假山小跑過去。雲珠和玉桂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此時不止她們,附近的秀女也被吸引了過來。
“你們說,要怎麼辦吧?”小太監眼睛紅紅的,指著地上的幾朵極漂亮的牡丹道:“‘紫二喬’也罷了,‘皇冠首案紅’可是皇后娘娘最喜愛的,如今被你們摘了”
一位身穿藕色繡櫻花旗服的豆蔻秀女怯懦道:“我們不知道它這麼名貴,想著摘來戴”
教導嬤嬤沒教她連皇宮裡的螞蟻都不能亂踩麼?雲珠詫異地看著這位神色有些天真的小姑娘,她的年紀看起來跟玉桂差不多,長得跟衣服上繡的櫻花差不多,粉嫩、嬌美。
“不是我們摘的,是她!”另外一位穿著紫色繡纏枝海棠花樣的軟緞旗服秀女立即指著說話的秀女說道,“要罰的話罰她好了,我們不過是碰上了在一起賞花才不要為沒做過的事受罪!”
站她旁邊穿紅色繡富貴牡丹花樣旗服的秀女拉了下她的手被她甩開,而穿藕色旗袍的秀女則愕然地看向她:“不是你要摘的麼,怎麼變成我摘了?”
“哼,就是你摘的。”穿紫色旗服的秀女轉頭問那穿紅色旗服的,“如玲,你說是不是?”
“這——”那如玲遲疑著。
“怎麼回事?”一位管事姑姑匆匆趕了過來,看了看地上的牡丹,嚴厲地問。
“蘇姑姑,您看怎麼辦吧,這可是皇后娘娘喜歡的‘皇冠首案紅’呀,前兒還說等它開了要搬到景仁宮擺著呢。”小太監忙抹了淚說道,“這牡丹性喜陽光,這兒又涼爽不悶熱,我奉師父的命每日搬這牡丹來這裡曬一個時辰,今天來搬回花房就碰到她們將牡丹給摘了”
蘇姑姑聽了臉色連變,也不由為難起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