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很靈,不到半刻功夫,果然有侍衛飛奔過來,躍入水中將人救了上來。人一救上來,什麼太監、嬤嬤、宮女、太醫的也陸續冒了出來。見自己的奶嬤嬤吳氏也趕到了,海闊珍忙對紫綃道:“快扶紅絹回屋換上乾的衣服喝點熱薑湯,別凍著了!”
被抬走的海貴人那兒有太醫及她的宮女侍候著呢,不用她操心。
乾西二所是去不成了,海闊珍讓吳嬤嬤將她給永璜準備的週歲禮及粽子重新整理再送去,自己回了屋細想事情經過,心中隱隱有些預感。
果然,不到沒過多久就被叫到了景仁宮。
匆匆從乾清宮筵宴藉著更衣回來的雍正也在那裡,靜靜地聽著皇后的問話。當然了,問不出什麼,只是湊巧經過,又不能見死不救。
“你下去吧。”雍正見她一臉敬畏,並不像雲珠面對自己時那樣自在,孺慕與崇敬只是藏在心中眼底,便朝她揮了揮手。宮闈陰私不太適合讓晚輩知道。
海闊珍暗舒了口氣,連忙行禮告退。皇帝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給他盯著她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是個果敢又心地善良的,雍正對這個兒媳婦雖然不若對雲珠那麼喜歡卻也是很滿意的。轉頭對皇后道:“好好查,查不出來,以後這宮裡的事你也別管了。”他很明白,這次事件不會是皇后和熹妃乾的,海貴人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會觸及她們的利益,要知道即便海貴人生下皇子,也不會是弘曆的威脅。
不過也難保,從小到大,他已清楚體會了什麼叫“女人心海底針”及“最毒婦人心”這兩句話,他身邊的這些女人,從來就不是他看到的那樣。還是要讓粘杆處的人暗地裡查一查才行。
“臣妾遵旨。”皇后精神一振,她知道這是他給的最後一個機會,她一定要做好,為了烏喇那拉家的未來,為了自己身後的哀榮她已經沒多少日子了。
累了一天後,得到延禧宮來報海貴人產下小公主的雍正深深覺得自己與“端午”相剋。
弘曆的長子,自己目前唯一的孫子永璜是去年的端午節出生,不過是個庶長孫,他也沒放在心上,覺得這個生辰反而不會給嫡孫帶來威脅。可今年他又被鬱悶了一回,這是個什麼好日子,海貴人竟也在這一天遭了算計,若不是剛好老五媳婦經過,只怕就是一屍兩命!
聽完太醫說海貴人不大好,他皺了下眉,道:“晉武氏為寧嬪,讓她好好照顧尹氏和小公主。”
“嗻。”蘇培盛帶著聖旨及給海貴人的賞賜去延禧宮。
海貴人從昏迷中醒來得知生了女兒就很是失望,又聽說寧住延禧宮的武氏已晉了嬪,奉旨“照顧”自己母女,又氣又恨,連藥都沒來得及喝就又暈了過去。
就這麼著,產後不過五日,海貴人尹氏就因飽受驚嚇、難產、產後調理不好撒手去了。
小公主受了一番折騰才出世,也不像別的嬰兒那麼健康,這一下生母又去了,給誰養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雍正害怕這老來女也像別的女兒那樣養不長。本來尹氏還活著的話他倒也不怕女兒照看不周,可她這麼一去,他卻有些不想將孩子交給武氏養了,武氏小心思太過了!
想起福惠漸好的身體,他大手一揮,連著奶嬤嬤及照顧公主的宮女暫時搬到了乾西二所讓雲珠先照顧著。心中是有些愧疚的,若不是西北戰事到了關鍵時刻,他早召了弘曆回來,她指不定有了自己的孩子於是珍珠瑪瑙珊瑚綢緞又賞了不少,補藥也賞了一堆。
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武氏恨得撕了不少帕子。
“主子?”
“沒事!”武氏看著屋裡內務府新送過來的合乎規制的擺設,淡道:“是我太心急了,惹惱了皇上。不過,小公主交給四福晉養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我可以等。”
且不說寧嬪怎麼懊悔,雲珠面對著剛出生沒幾日的嬰兒怎麼無語,格格富察。芙靈阿更是抱著永璜狠哭了一頓,又過了兩日,與海貴人尹氏同時進宮的蘇答應也跟著暴病去了。
雲珠聽後默然,海貴人落水確實是蘇答應一手策劃,不過她比皇后更清楚,那就是令雍正大為惱怒的,是這蘇答應的背後主子竟是住在京郊昌平鄭家莊的多羅理郡王弘皙。
“朕難道對他不夠好?!”說這話的時候雍正神色是有些悲哀的。他一生待之寬厚的人不多,可個個都讓他失望,弘皙又不是一般人,且不說他是先帝臨去仍掛心過得不好的嫡孫,他也是他穩定宗親皇位的一面旗幟。弘皙過得不好,別人只會說他這個皇帝是有心除掉對帝位有威脅的愛新覺羅的嫡脈,不會去想弘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