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眼朝自己悄悄眨了下眼的玉桂,雲珠瞧出她對自己的態度並非裝出來的,心裡也有些高興,“夫人帶玉桂來禮佛?”
“是的,她阿瑪跟著大軍去了西北,所以來上個香。”
雲珠正要說什麼,就聽殿門口處又傳來一聲驚呼:“雲珠?呃,給四福晉請安,四福晉吉祥。”
雲珠無語地看著腹部高高隆起的巴林訥穆。赫蘭,心想,大清這次舉兵征伐西北,自己打著關心昔日朋友的名頭跟弘曆打聽才知道,原來察哈爾抽兵赫蘭的父親布坦“生病了”,也不知好了沒有?
弘曆可是知道赫蘭的小心思的,本就對她沒什麼好印象,現在她父親做為察哈爾總管居然臨陣退縮,簡直不堪大用!
他氣氣哼哼地跟雲珠說了一大堆,意思是這父女就不是扶得上牆的,以後少跟她們來往,免得被氣到云云。雲珠知道他是為自己著想,也不跟他頂,只道:“就是隨意問問,選秀後我可沒再見她了。”
“以後遇到了也不用理她!”弘曆冷笑。弘鼎娶了這個女人算倒黴,不僅身邊的格格通房被處理了個乾淨,連政事上都沒能得到半點助力,這布坦皇父現在放著不管,等戰事一定,保準被清算。弘鼎若不想事後被連累,就得上戰場拼一把。
“免禮。”雲珠眉宇舒泰地隨口問道,“幾個月了,怎麼還到這裡來上香?”
“五個月了。”赫蘭撫著高聳的肚子,眼底閃著得意的光芒,雖然弘鼎只是一個三等侍衛,可再落魄也是個宗室,等這次立了戰功還怕不能封個將軍貝子的?再者,整個府裡就自己一個女主人,那可是別人比不了的。“聽說這裡的香火好,來拜拜,保佑能一舉生個小阿哥”明媚的大眼若有似無地瞄向雲珠的腹部。
旁邊的馬佳氏瞧得清楚,心中一怒,她最是清楚婚後長久不孕對女人的壓力,這女人居然敢在雲珠面前放肆,暗譏雲珠至今無孕?!冷笑一聲道:“巴林訥穆總管還好吧,聽說他病了?我還以為福晉是來給自己阿瑪消災的呢。”
李榮保之前也是察哈爾總管,因病致退。這巴林訥穆。布坦是他之後升上來的總管,卻在大清出兵征戰西北的時候“病了”,其中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有趣的是,兩人的女兒一個嫁給了皇四子,一個也指給了宗室阿哥做福晉命運是奇妙地相似又高低截然不同。
“噗!”玉桂忍不住笑了出來,被她額娘瞪了一眼,拉著她向雲珠告退繼續上香去了。這種宗室貴婦的爭鋒,她們這些小官小吏的家屬還是避開些的好。
赫蘭臉陣青陣白,心中氣惱不已。她事先並不知道父親會做出那樣的事送信回家一問才知是父親身邊新納的姨娘哭訴,情深不忍分離,肚子裡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阿瑪等等明擺著是怕布坦一上戰場,她肚中骨肉不保,她自己被大婦打壓淪落塵泥。偏偏她父親居然答應了不去西北。
什麼腦子!
害得她在弘鼎面前好一陣子沒臉,若不是懷了孩子,哪還有自己如今在府中的風光。勉強扯了個笑,道:“自然也要消個災的臣妾就不打擾四福晉了。”
雲珠笑笑,在眾人簇擁下回了行院,如今的赫蘭過得如何將來又怎樣,她並不放在心上。
“有什麼可得意的?!”四阿哥的格格如今已生下長子,還與她同姓富察,表面一派賢惠優雅,指不定心裡怎麼憤恨呢!赫蘭心中嗤笑,嫉恨地收回目光,抬頭卻對上彌勒佛憨靄又彷彿看透一切的笑臉,心中又掠過幾絲悵惘,小的時候在察哈爾她也跟富察。雲珠也有過一段兩小無猜快樂日子的。只是那樣純淨的友情在後來父母頻頻的告誡、對比中逐漸流失,她開始嫉妒、不甘,憑什麼她不如富察。雲珠?!
她巴林訥穆。赫蘭長得比富察。雲珠美多了,騎射好,性格更是活潑開朗,更有滿洲姑奶奶的風範!
原本,李榮保上疏訖病退,雲珠隨家人回京,自己的阿瑪終於成了察哈爾總管,總領察哈爾軍政事務,她巴林訥穆。赫蘭也成了察哈爾的天之驕女,一切就該歸於平靜。
可事實並不如她想象的美好。她的阿瑪額娘並不像富察家將雲珠捧在手心裡一樣對她百依百順疼寵有加,額娘更看重自己的弟弟,而阿瑪,眼中向來只有權勢美人
選秀,是龍門,躍過了自然風光無限成為人上人,躍不過,只能像她額娘一樣,成為家族聯姻壯大勢力的籌碼。
聽從教導嬤嬤的話,她努力學規矩努力練才藝,她知道,以她阿瑪察哈爾總管的官職只要不出差錯早晚是能將從四品升至與總管職位相匹的從三品的這麼一折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