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地,心中有些惴惴地福了下身,“奴婢親自做了些點心又燉了湯,姑娘要不要用點?”
夏嬤嬤嘆了口氣,親自過來將湯端給烏喇那拉妮莽衣,“姑娘圖的是將來,說不定是十年、二十年的日子,姑娘可不能耐不住這氣。喝點湯吧,別跟自己身子過不去。”
“嬤嬤,我都懂,就是這心裡不好受。”難道她的一生她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家族為了地位麼?她也希望,那個男人能想著看她一眼,能在知道她存在的情況下對她心存期待。
夏嬤嬤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遂又恢復了慈和的模樣,嘆道:“姑娘,丟了心的女人在宮中是活不長的。”
活不長旁邊看得清楚的珊因珊言心中一顫,往日她們也沒少聽夏嬤嬤說過到了那天底下最尊貴的地兒要管住自己的心管住自己的嘴,連睡覺都得提著兩分心,可她們聽是聽了,但從沒這一刻覺得冷,對夏嬤嬤心中隱隱生了絲恐懼。
姑娘這樣的天姿國色四阿哥難道不會喜歡嗎,連她們這些在姑娘身邊服侍的有時都忍不住要驚豔失神呢。
尤其是珊因,今天去了履親王府,才發現以前覺得滿京城沒有哪家姑娘比得上姑娘的想法是多麼地可笑,這些受邀參加春禊會的滿蒙漢貴女個個氣質優雅,端莊的、溫婉的、清雅的即便貌不出眾,也必是出身高貴,才藝驚人,何況,還有那麼幾個容色與自家姑娘是春蘭秋菊,難分軒輊。以前與姑娘往來的族親姐妹、閨閣密友也不過兩位收到了花柬,可見自己就如井底之蛙,以前姑娘與閨友相聚聽她們稱讚哪家貴女還道是客氣的誇道,如今真真見了,才知道,她們說的是真的。
可是,也不只她這樣啊,烏喇那拉府上的人,從老爺夫人到下面的奴才哪個不如此想?!大家是不是將姑娘的前程想得太好了?
見到四福晉的那一刻,看到她輕描淡寫就在各方面穩壓了自家姑娘一頭,她多少能感受到姑娘的壓力。
那樣的四福晉,容貌氣質難描難繪,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只記得曾見過一位納喇家的姑娘,用琉璃盤子盛了水,裡面放了一朵含苞半綻的白蘭花,水湄芳香,雅逸清靈,溫潤鮮妍四福晉身上似乎就有那種通透的高貴與清雅。
那種美,不是外表上的美麗裝飾就能補足的。
妮莽衣畢竟受過夏嬤嬤幾年教導,很快收拾起心情,道:“嬤嬤別擔心,我只是覺得氣餒,我真的爭得過四福晉嗎?我覺得我今天設的局似乎被她看破了乾西二所還有個高氏呢,想來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溫熱的湯一進腹部,胸口的鬱氣去了不少,飢餓感頓時上來,她朝珊言笑了笑,開始就著包子吃起來。
“四福晉自然不容易對付,她要是個簡單的怎能令皇上還有四阿哥對她這麼喜歡?只不過,這後宮最重要的就是‘平衡’,首先皇上和四阿哥就不會讓富察家坐大,在後宮一枝獨秀。所以,必要時,貴妃娘娘也會站在你這邊,高氏蘇氏她們你也可化阻力為助力這後宮爭鬥向來就不是簡單的,能不費勁就扳倒的敵人不是她自己找死就是別人推出來送死,挖坑讓你跳。”夏嬤嬤淡淡地說道。心中卻再次嘆息,皇后娘娘,您選的人真的會成功如您所願恢復烏喇那拉一族的榮光嗎?
教導了烏喇那拉。妮莽衣幾年,她還是瞭解這位姑娘的性子的,勤奮有餘靈慧不足,骨子裡有種天真的執著,如果不嫁入皇家,她會是個不錯的當家主母,規矩手段都不會差,這容貌也能得丈夫歡心,可皇宮那是最不缺美人、最容不得感情用事的地方啊。
只是自己也是後退無路了,除了跟著她進宮,為烏喇那拉一族爭到底外,她也沒有別的路子可走。
“我知道了。”妮莽衣受教地點了點頭:“嬤嬤和珊因回去歇著吧,可別累壞了。我這裡有珊言就行了。”
“是。”夏嬤嬤和珊因行禮退下了,她們確實又累又餓,夏嬤嬤還好跟其他貴女的僕婦一起待著說話喝茶吃點心,珊因卻是全程跟著烏喇那拉。妮莽衣的,主人不吃的東西她不敢吃,更何況她也沒資格吃。
妮莽衣沒再說話,用完了膳就讓珊言將東西撤了下去,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待著。她知道父母對她寄望甚深,知道為了培養扶持她烏喇那拉一族付出了很多,可真正讓她堅持走到這一步的是四阿哥,是那個俊雅尊貴的男人。
直到今天,她才承認這一點。
讓她沮喪的不是今天的風光被四福晉壓過,也不是煞費苦心設的局沒能成現,而是四阿哥對四福晉的感情,是園中那些貴女嘲笑的目光,彷彿自己是賣弄了半天卻沒人欣賞的丑角到頭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