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救了爺和福晉高露微眼神愈發幽深起來,仔細看的話定能發現透著薄薄的淚光下她眼眸深處竟結了冰似地沒有一絲溫暖,她恨,恨弘曆,恨他無情,眼看著她懷了他的孩子受傷倒地卻一點都不顧念;恨富察。雲珠,憑什麼她的兒女滿月禮引來的刺客卻害了自己害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恨富察。芙靈阿和蘇寶柔,恨她們趁火打劫下暗手害自己她一生再難忘記自己那麼狼狽、那麼危在旦夕卻無人可依的恐懼,她再也不要讓自己處於那樣的境地,只要她高高在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她!除了這個,她不再奢望那個男人的溫情,不再抱著天真可笑的幻想
“藥來了!”青婀小心地端著湯藥進來,見高露微和松嬤嬤都眼睛紅紅的哭過一場的模樣,臉色一黯,隨即又展顏道:“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看主子過了這劫定能時來運轉了。”
“我來喂吧。”松嬤嬤接過碗,轉了轉小勺子,慢慢地將湯藥喂進高露微的嘴裡。以往高露微喝藥定要吃上幾顆蜜餞的,這次她默默地喝完了一碗藥竟連眉都沒皺半分,松嬤嬤和青婀心下詫異,只道她是傷心過度,連這個也不覺得苦了。
高露微試了試,發現能發出聲音了,便問:“其他人,怎麼樣了?”
青婀拿出針線籃子坐在她榻旁,把沒做完的荷包掏了出來,又將要用的絲線抽了出來,擺好,說道:“宮裡發作了一批奴才,除了主子受了大難,福晉也被刺了聽說刺客的武器都抹了毒,具體是什麼情況還不太清楚,大阿哥的奶嬤嬤賈氏因為護著大阿哥也受了輕傷,現在還昏迷著呢,聽說那毒不好解。”其他當場死於難中的奴才自是不用記的。
高露微默然。雖然她當時情況險急,可爺護著福晉,福晉後來又為爺擋刀的情況卻也看到了。她心中一面恨著他們,一面又羨慕嫉妒著這樣的感情自己不能擁有沒想到刺客持的武器都塗了毒,不知福晉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如果不行,那明年的烏喇那拉氏是不是可能成為繼福晉?!
想到這個可能,她心中一陣煩躁,富察。雲珠她固然不喜歡,可烏喇那拉。妮莽衣她也沒多少好感,那個女人也不是好相與的,出身世家大族,手中握有孝敬皇后留下的勢力,心計又深,容貌又妍美過人,她如果成了繼福晉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最好是福晉活下來,但身體受損以後不好受孕,這樣自己才能左右逢源,施展手段
“大阿哥果然是個命硬的”松嬤嬤若有所思。
哼,倖免於難。高露微心中冷笑,“蘇氏還有金氏都沒事?”
“沒事。倒是那個金氏,奴婢打聽到是她最先跑出去喊的人露了回臉。”青婀撇了下嘴。
高露微沒吭聲,金氏也是個伶俐的,相貌不俗,家裡雖比不得自家在外為官做宰,可在內務府的勢力不比自家小,又是貴妃娘娘指給爺的,早晚得給她爬上來。想到這裡,她不由慶幸自己的選擇,讓這麼個人與自己平起平坐,自己咽不下這口氣。
因著四阿哥嫡子嫡女滿月禮宮中進刺客一事,雍正十年的臘月,宮中一片肅殺之氣,連十一年的新春,宮人們也是過得戰戰兢兢不敢懈怠。
履親王怡親王等幾位親王對這次刺殺的內幕心中有數,見皇帝只整治了一批奴才,卻沒動鄭家莊半分,儘管也是出於沒直接證據,可事實就是事實,幾次下來,對弘皙的那份維護之情也淡了,覺得他做得太過。
先帝雖去,他們這些兒子也漸漸年老,對皇父感情的懷念多寄予他疼愛的嫡子允礽血脈身上,能維護就維護,能照看就照看,可是怎麼著也不能跟著你謀反嗎?皇帝對你夠優容了,雖說也防著你,但這也是生於帝王家的無奈,這歷史上哪個嫡出的與皇位錯過後能有如此待遇的
“四哥,如有下一次就辦了吧,總不能一次又一次地任他胡來。”怡親王忍不住說道。旁邊的莊親王果親王沒吭聲,但臉上的表情也是贊成的。
“他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雍正擺了擺手,對弘皙的感情之複雜並不下於弘時,“我總希望他能悔改,好好過日子的,這也是皇阿瑪的意思。若真有一日不得不狠心下手,那也得有拿得出的證據。”
隨便弄幾個人來指證只會讓人說是栽贓構陷。
“若沒抓到證據就一直容忍他對弘曆下手?”履親王允祹皺了下眉,很不客氣道,“真出了不可挽回的事後悔可晚了。”眼角餘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下老十三和十六,心想反正弘昌弘普到時最多也是個閒散宗室便丟了開去不提。
雍正看了他一眼,這個十二弟外表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