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珠抿了抿嘴,與珉琪紐婷等齊聲應道:“知道了。”
101、陽驕葉更蔭
“主子?”秦嬤嬤給給熹貴妃端來一碗羹湯。
羹湯的溫度正好,端近嘴邊就能聞到隨著熱氣飄散出來的淡淡的玉蘭花香、**及燕窩的醇香。燕窩絲滑,玉蘭果有彈性,一粒粒的口感極好,湯更是醇美無比,想到它所帶來的驚人效果,熹貴妃就眉眼舒展。
皇后死得好啊,不僅讓自己成了後宮位份最高的貴妃,真正執掌了宮務,而她那裡省下來的玉蘭果,自己能不能從雲珠那裡要過來呢?“嬤嬤,去年雲珠送過來的玉蘭果都用完了吧?”
因為面板光滑白皙,生了弘曆後長出來的那幾顆礙眼的小斑點都消失了看著,倒比自己年輕的時候還要美上幾分。拿著支鳳釵在頭上比劃了幾下,終於找到她自認為最適合的地方簪了下去,唇角彎彎地看著鏡中雍容華貴的人,眼角流露出一種睥睨的神采來。好東西還是要更多地攥在手中才是。
“是,這是最後一顆。”秦嬤嬤恭謹地回著,垂眸掩去眼中複雜的感情,她跟著主子很久了,久到現在主子心裡想什麼,一個眼神一個語氣她就能猜出。
“下個月她拿來的時候你問問她多要幾顆,皇后不在了,她的份額”不必要秦嬤嬤也該知道她的意思。
“奴才會問四福晉的。”這麼貪得無厭,秦嬤嬤心中暗歎,就是親兒媳也會煩的吧,主子感覺不到四福晉規矩周到下的疏離嗎?
心中苦笑,怎麼可能呢,在後宅裡磨練出來的哪個不是心思細膩、耳目標敏銳的,只是主子覺得自己是婆婆,又自個兒處處防著四福晉,所以忽略掉罷了。
主子變了,沒了以前的隱忍、寬厚、淡雅。或許以前她所看到的只是不得不那麼做的主子,現在的才是真正的她。千辛萬苦爬到了頂端,又怎能要求她一如既往地隱忍恭順呢?還有誰需要她隱忍、需要她恭順?!
人總是會變的,就像皇后,一開始端莊賢惠,失了嫡子後變得冷漠,心狠手辣;就像李氏,一開始有著最多兒女和受寵的得意,兒女連殤、失寵後變得尖銳,貪權戀勢;就像年氏,一開始柔美善良,留不住一個個兒女後也漸漸精神癲狂自己不是也變了嗎,不再像以往那麼忠心耿耿一切都為主子著想,謀劃。
可是勸諫換來的是主子的不悅、疏離,她也覺得索然了,自己只是個奴才,路要怎麼走終歸還是主子自己拿主意。
秦嬤嬤順從的態度讓熹貴妃滿意地點了下頭,“走吧。”這一屆的秀女也有不少出色的,不知皇上屬意哪幾位,自己定要保持青春以最華貴的姿態鎮住她們。
可惜了,這兩屆鈕祜祿家族都沒有拿得出手的貴女,不然這滿宗室的阿哥,多幾個鈕祜祿家的福晉和側福晉也好。有幾個不錯的,血脈太遠了,她卻想端著點,人家又沒求上門來,何必去費那個心,想當初她家式微時也不見鈕祜祿家族的嫡支來幫扶一把。
踏進體元殿,張保立即高聲喊道,“貴妃娘娘到——”
齊妃裕妃站了起來恭迎,熹貴妃扶著秦嬤嬤踏著花盆底子緩緩走到主位,坐下,看著底下的奴才秀女行禮道:“奴婢叩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
“起喀。”她淡淡地說了一聲,看著底下鮮花一般嬌嫩的秀女,眼中閃著睥睨的光彩,這一刻,自己主宰著她們的命運。
“謝貴妃娘娘。”
見鈕祜祿氏一副主子娘娘的做態,齊妃暗哼了一聲,冷冷地坐在一邊不吭一聲,只裕妃含笑與熹貴妃商量著是否開始閱看。
“也好。”熹貴妃正想說什麼,冷不防又聽殿外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熹貴妃笑顏微頓,領著殿中眾人行禮恭迎雍正。雖說選秀皇帝也要親自到場意思一下(大多是上三旗閱選),可皇帝真來了,她們這些主持選秀的妃子又心中不安,就怕皇上真看中了哪個顏色好家世好的秀女,給自己添對手。
“平身。”
可能是為了敲打熹貴妃,可能也是這裡雍正比之歷史上的他身體健康還朝政的情況都已截然不同,這次選秀在上記名的幾個秀女裡不乏有大家出身的八旗貴女,例如一上來就封了貴人的漕運總督顧琮的嫡女伊爾根覺羅。顧茗;例如封了常在的董鄂。舒寧,董鄂。圖杷之女。董鄂。舒寧的祖父費揚古是孝獻皇后的弟弟,康熙三十六年以戰功晉封一等公,可惜長子董鄂。陳泰不怎麼樣,降襲一等候的爵位也沒守住,康熙四十年的時候獲罪黜爵了。此女跟雲珠一樣是個老來女,性格純弱,長相倒是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