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奴才覺著好像看到了裕妃娘娘年輕的時候。”
“你的眼力勁我是相信的,且看著吧。”皇上之所以會出手處置顧嬪不過是她對弘曆的子嗣動了手腳,觸動了皇上定下的皇統根基皇上既出手訓誡維護了自己的利益,自己再出手就討不了好了。“只是劉氏那個賤人敢借我的手害我的孫子這口氣我絕不會這麼算了的。”
因著長命鎖的事,熹貴妃無奈在雍正的關注下對承乾宮做了一次大清理,絕大部份藉著新年放出宮與家人團圓,一小部份抓了證據的直接送到了慎刑司,身邊得用的人去了大半,對新提上來的女官宮女各種看不順用不慣,好在新年已過,宮務減輕不少,不然她非得累死加鬱悶死。
秦嬤嬤示意春桃上前給熹貴妃拿捏肩頸,順著她的話道:“她到了延禧宮還能討得了好?”延禧宮這些年素有風水不好之說,自當今登基以來,先後有宋嬪、海貴人、李貴人、常常在等人領著各種原因死去,獨留了個寧妃武氏養著六公主,也是領著皇上的舊情在過日子,年輕的嬪妃到那兒住就跟進了半個冷宮一樣,哪還有出頭之日。再者,寧妃在延禧宮經營了十幾年,現在又一心過平靜日子,定不會由著謙貴人做三弄四,謙貴人會被打壓是可見的事。
“雖然她有七阿哥,可七阿哥在承乾宮是主子養,到了延禧宮是寧妃養,跟她一個貴人沒什麼關係,再過一年七阿哥又到了上房讀的年齡,就更沒她什麼事了,就算她想借著七阿哥弄出什麼事來,也要看上頭的人允不允。”秦嬤嬤一條一條說著,最後道:“她若不安份早晚折騰死自己,也用不著主子出手了。”
熹貴妃被她那淡定的態度感染,心頭的煩憂去了一半,勾了勾唇道:“也是,也只有伊爾根覺羅氏那蠢人才看不清如今的形勢不過那容嬪眼下看著好難保到了鍾粹宮受齊妃挑撥?”
“哎,我說主子您就放開心吧,那八阿哥雖好養著傍身也就罷了,又不是親生的,就如您所說四阿哥現在可是板上釘釘呢,容嬪又不蠢。”再這麼多慮,真會折損壽元啊,秦嬤嬤心中暗歎,想起了孫太醫的話。
“既如此,你送份賀禮過去吧,延禧宮那兒也別忘了。”
“您放心,寧妃娘娘也是聰明人,必能瞭解主子的意思。”
精神力掃過這一幕的雲珠放下了心,以弘曆如今在朝堂上的權勢,熹貴妃確實只需一個意思透露出去,容嬪和寧妃這些並無親生子的嬪妃就會靠過來,畢竟等她們的女兒養女長大還要靠著弘曆這個哥哥給她們指婚。
同樣是和親的公主,嫁遠嫁近,嫁的人是王孫俊傑亦或性情暴戾的紈絝或者年老王公的填房境況是天差地別的。
隨著選秀日子的迫近,再加上後宮這一番嬪妃地位的升降、勢力的變動,像春常在及幾個年紀還輕的答應們都有些急了起來,爭寵的手段盡出。熹貴妃大年一過便開始靜養,等大選一到,她還得主持選秀呢,身體不好怎麼行?再者,她容貌雖還保持著三十出的模樣,年紀畢竟放在那裡,也無心跟年輕人去爭那寵幸,於是對許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讓雍正心頭的不滿去了一些。
那貴人的小產,他並不是不在意的。
178、誰主浮沉(上)
“皇阿瑪,快醒醒——”
“哈”雍正再次從夢中驚醒,發現是夢魘,長吐了口氣。
“皇上?”夜裡當值的太監在門外輕喊?
“沒事。”他從床上下來,披了件袍子,到隔間提了溫在炭爐上的熱湯給自己倒了一碗坐在桌邊慢慢地喝著,溫熱的液體滑入腹中散開,將睡夢中所遺的那點子孤寒無助驅除了乾淨。
那日圓園明刺殺一事後,西藏不穩,西南土民叛亂,他便魘過一次,那時也如現在一般,最後被雲珠喚醒。這一次也是因為後宮之事引發朝堂上的些微波瀾,心中煩躁才會如此,只是夢境有了些改變,並非單純的受困夢境,而是從一開始的焦急、想要突破夢境漸漸地連思想也似乎被陷了進去般,駭然夢醒之後雖憶不起夢到了什麼,但夢境中那孤寒煎熬的感覺簡直跟刻進了骨子裡一般,抹也抹不去。
那種感受跟當初登即帝位受生母指責、朝野宗親除了個老十三孤立無援的景況大為相似
淡冷的目光掃到桌上空了的芝紋蓋碗上略回了溫,這幾年,蘇培盛按著雲珠的吩咐夜裡在隔間炭爐上溫著四時滋潤溫補的湯水,枕頭又換了有助安眠的芯子自己也忘了早年一遇事就難以入眠的滋味。
是天命眷顧?又或是雲珠真的身懷秘術?
他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