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她慢慢走著,任憑傘外風雨飄搖,安然穿行在歲月間。
第二十八章 來世之釣
剛進京城天就黑了,雁初被接應的人接入南王府,她坐在廳上等了半日,屏風後才出來一個人,不是南王,而是南王妃。
雁初沒有意外:“依計行事。”
神態雍容,穿戴尊貴大方,南王妃面上哪裡還有半分妒色,反而恭恭敬敬地朝她拜下:“今夜殿下能否安然離京,全在姑娘身上。”
焰皇怎肯放虎歸山,必會有所行動,雁初沒有跟她客套,只說了句“事不宜遲”,便迅速換上一身早已準備好的緊身黑衣,穿戴完畢,她想了想,又撕下塊黑巾矇住臉,這才與南王妃兩人轉到府西側門處,那裡停著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南王妃請她先上車,然後自己也坐進去,馬車馳進府,走最僻靜的街道,既無侍衛也無丫鬟跟隨。
南王妃端坐車內,神色平靜。
雁初問道:“平昌侯已透陛下了?”
南王妃點頭:“急焰軍如今在陛下手裡。”
雁初聞言笑了笑,南王留在京城多人,絕不會真的只是坐等焰皇出手,明裡失了急焰軍,暗裡不知道又收用了多少,單憑越軍四部投誠的訊息,該站哪邊,那些人焉能不重新考慮?焰皇也沒料到吧,自以為得手,其實是得不償失——焰邪元君再厲害也就一個人而已,縱使得到急焰軍,又怎能與勇猛善戰攻城奪池的越軍相比?
雁初道:“想不到殿下為脫身,連王妃也犧牲做了替身。”
南王妃道:“我不過區區婦人,只要能助殿下成大事,死不足惜。”
投入感情的時候,總是女人最傻,雁初嘆道:“王妃實乃賢內助,殿下之福。”
“雁初姑娘過獎。”南王妃豈會聽不出諷刺之意,她只是微微一笑,看向車門,“外面這車伕是他最得力的暗衛,曾多次救他性命,如今他肯留給我,我已滿足了,或者我倒寧願命喪今日。”
雁初聽得驚訝了。
“活著,看他坐上那個位置,將來我還不知要應付多少後宮佳麗,諸子爭儲,能否保全地位都難說。”南王妃嘆息,眉宇間隱有三分意氣,“死有何懼?他會永遠記得我,念在我為他而死,必能用心保護栽培我們的孩子,縱然將來他再寵愛哪個妃子,活人又如何與死人爭呢?我還能留個千古美名,是最好的結果。
雁初沉默片刻,道:“王妃大義,雁初佩服。”
南王妃搖頭:“其實除了我,不知多少女人都願意為他赴死的,縱然他喜歡的是我姐姐。”
“丹妃娘娘?”雁初想起來當初御花園見到的那個女子,苦笑。
連南王妃都被騙過,不得不說南王太會作戲,那個美麗痴情的妃子只是被南王利用,成為焰皇手裡的一張假的底牌而已,南王兵反之日,她的命運難以預料,其實她才是最無辜最悲哀的那個吧。
兩人各懷心思,都不再說話,然而馬車前行沒多久,陡然顛簸起來起來,加快了速度。
“王妃坐穩了,有埋伏。”車伕低沉的聲音傳來。
南王妃雖然早有準備,但她畢竟是女人,出身貴族,從未經歷過這種驚險之事,聞言不由得緊張得握緊了雙手,面色發白。
雁初微微嘆息,輕拍她的手:“王妃定能無恙,母儀天下。”
“落到陛下手裡,我務求一死,叫他起兵有名,無後顧之憂。”南王妃果斷地反握住她的手,將一隻鐲子滑至她腕間,“稍後以拖延時間為上,倘若遇險,姑娘不必管我,自行脫身便是,將來代我照顧兩個孩子吧,此鐲是殿下所贈,教他們認你為母”
這種時候還想著丈夫的大事,雁初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她忽然叫了聲“小心”,猛然將南王妃拉倒,同時朝車後壁拍出一掌。
車壁飛出,已被一柄閃閃的長劍穿透。
終於動手了!雁初丟開南王妃,眨眼間人已高高站在車頂上,凌厲掌風將近處幾名刺客逼開,右手在腰間一扣,彎刀再現,火光中幾名刺客血濺當場。…》小說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