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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就是楚懋不趕她走,阿霧也沒臉留下,雖說是夫妻,可畢竟生疏了這麼多年,這樣上藥,阿霧還是不習慣。

阿霧提著提匣,剛走到門邊,就聽見楚懋在她身後問道:“阿霧,你為什麼回來?”

阿霧的心為之一顫,回頭看著楚懋,他終於問出這個問題了。

楚懋也沒有迴避阿霧的眼神。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阿霧重新走了回去,將提匣擱在一旁的小几上,在楚懋對面坐下。

“皇上,還記不得康寧郡主?”阿霧問。

這話實在是沒頭腦至極,一個毫無干係的死了十來年的人,同阿霧回宮有什麼關聯,楚懋是想不出來的。因而楚懋也沒有回答,但他和阿霧彼此心知肚明,他如何能忘記那個小女孩。

“我的小名叫阿霧,取自‘薄霧池塘生,朦朧隔岸花‘,是我祖父因我出生而賦的詩。而安國公府榮家的六姑娘,榮璇,她的小字是勿憂,大家喚她做阿勿,是勿施於人的勿。”阿霧儘量平靜地道,對楚懋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也不敢錯過。

楚懋的眼睛眯了眯。

阿霧又繼續道:“福惠長公主是我的母親,而衛國公是我的父親,顧二哥是我的親哥哥,而我,就是顧康寧。”

阿霧既然已經開口說了這些,便害怕楚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因而她繼續快速地接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現在的身體了,從此變成了榮家的阿霧。”

阿霧的話雖然在楚懋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他居然沒有覺得她是胡說八道,信口開河。因為唯有她說的話,能解釋通一切。

楚懋就知道阿霧不是那種為了所謂的愛情而昏了頭的人,斷斷不至於為了一個顧廷易,就放棄這麼多,甚至連皇后也不做了,對自己更是絕情絕義。

可若是阿霧所言為真,她是顧氏阿霧,那福惠就是她的母親,而他若真殺了福惠,同阿霧之間就有殺母的深仇,何況還是他用顧家和榮家去逼阿霧親自去誘陷福惠的。

而正是因為阿霧在龍泉寺見到了福惠,所以她才會回心轉意地回宮。

想到這兒,楚懋一陣後怕,若是當初他真的殺了福惠,那阿霧她,就真的是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阿霧緊張地看著楚懋,就怕他不相信,可又怕他相信了自己卻視自己如鬼魅。“皇上,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在胡言亂語?”

楚懋壓根兒就沒有這樣的念頭。她先後兩次陷入昏迷,藥石罔效,第一回要高僧誦經鎮魂,第二回要他的真龍之血為引才能歸位,這一切都同阿霧現在的說法相吻合。

楚懋“嚯”地站起身,將小几上的玻璃插屏、汝窯茶盞全部掃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你他媽的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向來以清雋儒雅著稱的嘉和帝居然爆了粗口,這也算是阿霧的功勞了。

在楚懋的心裡阿霧說的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問題就在於阿霧為何當初在他即將鑄下大錯的時候不說,在前面四年他為她肝腸寸斷只求一個理由的時候不說。偏偏要看著他痛不欲生四年。

阿霧被楚懋的動作和聲音嚇得往後一縮,眼淚又忍不住氾濫,“我當時是想告訴你的,你還記不記得,就是那天,你說長公主是你的殺母仇人,你說是你把我推下水的。當時你的態度那樣堅決,一定要殺了長公主報仇,你叫我如何說得出口,難道要阻止你給母親報仇,然後一輩子恨我?!”

說到這兒時,阿霧自己也驚呆了,原來這就是她的真實想法。她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寧願選擇讓長公主死,也不願意楚懋恨她一輩子,她寧願自己去做那個恨人的人,而絲毫不能接受她在他心底有任何汙點。原來早在阿霧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前,她的所作所為已經都在向著那個方向了。

“原來真的是我,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了。”阿霧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她想往外跑,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醜陋,她怎麼配二世為人,又怎麼配得上當初長公主對康寧那樣無私的愛。

楚懋一把拉住阿霧,“我在你心裡就是那樣的人?為了一個死人,而不顧活人?我是恨福惠,可是阿霧,只要你開口,我有什麼是不能答應你的,何況我對元家、對先孝貞皇后、對先皇是什麼樣的態度,你難道不知道?”

“可是我當初就是不知道啊。”阿霧哭道。“你從來都是那樣喜怒無常,當時我們又已經生疏,不親近了,你那樣長的時間不到玉闌堂,因為郝嬤嬤的事情,你對我一直耿耿於懷,我怎麼敢跟你說?”

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