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忙的,總是因人而異。”楚懋這馬屁拍得那才叫一個高明,叫阿霧舒服得暈暈乎乎的。
兩人說笑了一陣,用了飯,楚懋又去了冰雪林。隔一日過玉瀾堂來時,楚懋手裡又帶了個匣子。這回開啟,阿霧眼睛一亮,“好漂亮。”
匣子裡是一支嵌紅寶石蝴蝶展翅金步搖,步搖上兩隻振翅欲飛的蝴蝶栩栩如生,那蝶翼薄如蟬翅,微微一動,就像活了似的。
“喜歡就好,我替你戴上。”楚懋拿過步搖。
阿霧低了低頭,任楚懋替她戴上,然後便見楚懋一臉的驚豔。
此後楚懋隔一日總要送東西給阿霧,不拘輕重貴賤,可都有他的心思在裡頭,阿霧便是鐵石心腸,也被暖得軟和了。
只這日楚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身上的玉佩絡子舊了,上回不是讓你幫我打一根兒麼,如今可得了?”
阿霧愣了愣,完全想不起是哪日的事情了。她素日記性是極好的,可上回病了一場後,現在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許多事兒也就記不得太清楚了。
楚懋的臉一陰,嚇得阿霧一個哆嗦。雖說這些時日祈王殿下對她噓寒問暖,連伺候她那什麼都做了,可阿霧還是不敢再蹬鼻子上臉。上回祈王殿下翻臉不認人,不許她進冰雪林,還讓她去看那勞什子棒刑,就把個貪生怕死的阿霧給嚇著了。
何況阿霧飄了那麼久,所見的正元帝雖然喜怒不形於色,可還連著另外的詞兒吶,那就是喜怒無常,翻臉無情。
“啊,前些日子病了所以沒做,這兩日又有些春困”阿霧在楚懋陰沉的眼神下越說越小聲。
“我不喜人狡辯,忘了就是忘了。”楚懋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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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霧低下頭,囁嚅道:“是。”
“既然絡子忘記打了,那就幫我做一套內衫吧。”楚懋又道。
這是祈王殿下法外開恩,阿霧忙不迭地應了,恨不能立時就開工,以示誠意悔改。
阿霧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先頭嫁過來的時候還絲毫不懼楚懋,可如今待的時日越久就越是怕他,他對她好時,送她禮物時,她一邊兒高興一邊兒害怕,歸結到底還是害怕多一些。總有一種祈王殿下在養豬待殺的感覺。
這世上哪裡有無緣無故的對人好,便是父母對子女,那也是因為中間有著血緣,譬如她與長公主,如今沒了血緣,那好也就斷了。
再看楚懋,阿霧雖然也知道男女之情,可在她聽過的故事和看過的書裡,什麼海枯石爛,什麼一心人,那都只存在於詩詞歌賦裡。至於榮老爹和崔氏,如果沒有王姨娘那一茬事兒,阿霧心裡可能還會有例外二字。
世事無常,阿霧領受過教訓後,就乖多了。她將楚懋對她的特殊歸結於求而未得,暫時新鮮一類。
楚懋起身往內室走,阿霧儘管滿頭霧水,但依然狗腿地跟了上去,然後便見楚懋揹著他開始解腰帶。
需知楚懋近來因不在玉瀾堂歇,所以並不在這兒換衣裳,阿霧見他如此,因問:“殿下要出門?”
楚懋沒理阿霧,繼續脫衣裳,阿霧忙地上前接過他的腰帶放好,又伺候楚懋脫了外裳,一時又想起還沒為他準備要換上的出門的衣裳,轉過身就想去開櫃子,結果就見楚懋還在繼續脫,片刻後,渾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條玄色杭綢長褲了。
阿霧這還是第一回清清楚楚地看見男人光裸的背脊,以往她飄的時候,也是極有格調的,正元帝沐浴的時候她從不看的。
楚懋肩寬腰細,不同於阿霧想象的瘦弱,反而十分遒勁,中間凹陷的脊樑,曲線實在是美,這種美不同於女子的柔美,而另有一種阿霧從沒見過的陽剛英挺之美,讓她徹底體會到男女的不同。而隨著他手裡的動作,他背上、手臂上有肌肉在運動,這讓阿霧不自覺地從裡頭看到了力量,屬於男人的極強的力量。
阿霧從沒想過男人的身體居然會同美字連在一起。過了半天,阿霧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一直在盯著楚懋光裸的背脊看。
阿霧趕緊垂下眼皮,結果眼光掃過楚懋精瘦的腰時,心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傻愣著幹什麼?”楚懋轉過頭來問阿霧。
“啊?”阿霧沒反應過來。
“尺子呢?”楚懋不耐地蹙了蹙眉頭。
“尺子?”阿霧就跟鸚鵡學舍似的。
楚懋嘆了一口氣,極無奈的樣子,“不是說要給我做內衫嗎,你不用量尺寸?”
“啊——哦——”阿霧先是一驚,然後才是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