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梅這才趕緊上來收碗。
阿霧覺得自己簡直沒法兒見人了,這樣的事情哪怕私底下做她都臉紅得要命,更何況還是人前。她乾脆將臉埋到了楚懋的臂彎裡。阿霧只覺得楚懋越來越過分,前兩日好歹還是在人後才輕薄於她,今日卻一點兒也不顧忌。
阿霧此時恨不能叫問梅給她端杯茶來漱口,可又知道這般肯定要惹怒楚懋,惹怒楚懋的後果恐怕她的嘴就別想要了。
楚懋不捨地嘆息一聲,“我去去前頭,等會兒回來陪你用晚飯。”
阿霧巴不得他快些走,“殿下若是忙,就不用”阿霧看著楚懋越來越靠近的臉,連忙改了口,“好,我等殿下回來。”
楚懋用眼神獎勵了阿霧一個“乖”字。
到晚飯時,上的是牛柳炒白蘑、桃仁山雞丁、烤鹿脯、三絲瓜卷、箱子豆腐,阿霧口裡沒味兒,就多吃了幾筷子烤鹿脯,哪知卻被楚懋喝阻道:“你晚上少用些油膩的,不過是給你開開胃。”
如今吃飯,已經用不著阿霧替楚懋佈菜了,都是他就著她。阿霧看著自己碟子裡的三絲瓜卷和豆腐,實在沒胃口,又去吃牛柳、雞丁,更有賭氣之嫌,連著吃了好大幾口。楚懋去敲阿霧的筷子,她索性放下筷子,一手就向桌上的金絲燒賣抓去,然後就塞進了嘴裡。
楚懋這下倒沒說話了,只好笑地看著阿霧,燒賣一進嘴巴,阿霧就忙不迭地吐出來,連喝了好幾口湯,“燒賣裡頭怎麼放辣子啊?”
“就是治你這種饞貓的。”楚懋愉快地笑道,然後優雅地用了一個燒賣。
阿霧則叫問梅打了水來洗手,拭了拭嘴巴,起身就往外走,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一臉欣喜地看著楚懋,意思是瞧她都可以自己走了。
阿霧終於再也不用扶著東西走路了。
晚上,楚懋怕阿霧就這麼躺下會積食,就將她帶去了前頭書房,阿霧看見楚懋桌案上原先放置玉獅子的地方如今空蕩蕩的,心頭就來氣兒。
哈,真是老虎的屁股她都要摸兩下,阿霧還就賭上氣了。在楚懋的多寶閣前,好奇地這個摸摸,那個摸摸,全數摸了個遍,這還不夠。
“殿下的這個雙鵝筆架真別緻。”阿霧讚道,忍不住拿手摸了摸。
“呀,這青玉筆筒也罕見。”楚懋桌上的青玉筆筒雕的是仙鶴松椿圖,松下借玉料的糖色俏雕山石,且不提工藝精湛奪造化,光是以如此大的籽料雕琢成筆筒就很少見。阿霧又摸了摸。
若是李延廣在這兒,只怕心肝都要疼碎了,能擺在祈王殿下桌案上的東西,可都是難求二件的寶貝。
阿霧甚至還讚歎地摸了摸楚懋手邊的那管玳瑁紫毫筆。總之,如今楚懋桌上的東西就沒有阿霧沒摸過的,連紙和書匣都沒放過。
楚懋簡直又好氣又好笑,把手伸到阿霧面前道:“你要不要把我的手也摸一摸?”
阿霧心想,你若是手讓我摸一摸就砍下來送我,我倒是可以摸一下。
“殿下怎麼不把這些送我啦?”阿霧酸裡酸氣地道。
楚懋訕訕一笑,“能讓王妃摸一下,那簡直是他們的福氣,我就是求也求不來。”
阿霧臉一紅,輕輕“啐”了一聲。
楚懋繞過桌案,在抽屜裡取出一個錦匣來,在阿霧眼前開啟來,裡頭躺著個肚腹朝上憨態可掬的淡油青翡翠貔貅。這貔貅雕刻得可愛得趣,阿霧第一眼瞧過去就喜歡上了。
妙的是貔貅的一隻腳掌底還刻著米粒大的三個小字,“蔡娘子”。蔡娘子可是當今玉雕的大家,但所出的作品並不多,一年也不過一、兩件,一出來就被人珍藏,市面上根本買不到。
阿霧雖然喜歡,可臉上卻極力剋制。
“賠給你好不好?”楚懋問道。
阿霧很不屑地撇開眼,“不用,我自己空了上街去買,記在殿下賬上就是了。”
楚懋將貔貅取了出來,“哎,它既然得不了王妃青眼,也就不值存世了。”說完,楚懋就將貔貅往窗外一扔。
“哎,我的貔”阿霧驚撥出聲,又著急又心痛。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楚懋不過是逗她玩兒的,根本沒聽見玉碎的聲音。
“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阿霧氣急敗壞地道。
哪知楚懋卻笑得極為怪異,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絲曖昧。楚懋將貔貅放入阿霧的手心裡,幫她用手掌握起來。
阿霧則被楚懋逼得連連後退,直到靠在桌沿上再退不得,又被楚懋俯□來。
“哎呀,別摔了它。”阿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