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阿霧遷怒道。
紫扇懵頭懵腦的,不知道哪裡惹了阿霧的嫌,卻只能退出去,只是當時自家主子的臉色實在精彩,一陣紅,一陣青的。
阿霧的手護在胸口,就是這麼輕輕一碰,都疼痛難忍,她想肯定破皮了,雖然後頭自己偷偷地上了藥膏,清涼消痛,但他實在是咬得太狠了。
阿霧簡直不能將剛才那個人同一貫清雅淡然的四皇子聯絡在一起,他難道是狗嗎,就埋在她胸口啃,她又不是狗骨頭。阿霧簡直不敢回憶剛才那地獄般的一幕,她簡直要羞愧死了,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會作出的事情。阿霧暗罵自己,沒骨氣、軟骨頭、窩囊廢。
阿霧這會兒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舒服的地兒,腿傷著了疼,便是那細處也有些不適,不過還算輕微,胸口更是摩擦得疼,哪怕是最柔軟的三梭布做的內衫,也讓人生疼。
“你去跟殿下說,說我不舒服,不去夜遊了。”阿霧氣惱地道。
紫扇心想,這怎麼行,因勸道:“王妃,今日是你的生辰呢,王爺特地吩咐了下去要給你做壽。”
阿霧一肚子的怨氣,做壽做成她這樣慘的,還真是少見,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自己穿了衣裳。
紫扇進來伺候阿霧繫了荷包、絲絛並玉佩等瑣碎,“奴婢打了涼水來給王妃敷眼睛。”
阿霧“嗯”了一聲,躺在美人榻上,由著紫扇把冰涼的巾帕敷在眼睛上。
紫扇心頭卻在奇怪,怎麼自己主子會哭得如此傷心,但又不是嚎啕大哭,反而一副想哭又怕人聽見的模樣。再反觀四皇子出去那會兒,可是心情舒暢,在瑞景堂伺候的丫頭都得了他一個笑容,這會兒還暈乎乎的哩。這兩人反差也太大了。
敷好了眼睛,紫扇開了粉盒正要替阿霧傅粉,卻聽她道:“不用。”
紫扇笑道:“王妃的眼睛還有些紅哩,抹點兒粉才好蓋住。今晚您是壽星主兒,自然要漂漂亮亮的。”
阿霧心想,自己大概是太漂亮了才惹的禍。“不用,清爽些才好。”
紫扇不敢再勸,今日她本已是越矩了,主子說了的話,就不容再勸的。紫扇替阿霧輸了個出雲髻,將她原本就修長的脖子更是襯得優雅靜白。
彤文捧了首飾匣子過來,“這是王爺今晚讓人送過來的。”
匣子一開啟,就跟開啟了龍王爺的百寶箱似的,光華耀眼,裡頭一枚十二粒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珍珠壓發,光潤奪目,那十二粒珠子大小一致,光澤圓潤,是少見的好珠子,何況還是十二粒一般大小的。這也就算了,另一枚珍珠步搖,垂下的那粒珠子有龍眼大小,更是難得,光這一匣首飾都夠買下上京的一幢好宅子了。
紫扇替阿霧帶了壓發和步搖,又在髮髻後頭,簪了一朵薄紗絹花。鏡子裡的人真真是奪光之亮,羞花之豔。
阿霧自己端詳了一下,也覺得滿意,從紫扇拿過來的綠玉竹節盒裡用簪子挑了一點兒口脂抹在唇上,起身往外頭走去。
而另一頭伺候祈王殿下的呂若興心情卻完全不同於紫扇的晦澀。打從祈王殿下從瑞景堂出來,他的唇角就一直帶著笑。儘管楚懋一直以溫和的笑容來遮掩他的內心,不過在他身邊伺候了許多年的呂若興和過去的李延廣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一點兒這笑容的不同來。
呂若興伺候了這麼些年,很少能從那笑容裡看出真正的高興來,祈王殿下就好像是沒有喜怒的人一般,不過那都是過去。打從祈王妃進府以後,呂若興已經經歷過祈王殿下的暴怒、微怒、喜怒不定、愉悅以及高興等種種過去罕見的情緒了。
譬如這會兒,呂若興就能肯定自己的主子爺心情十分愉悅,伺候起來也就格外容易些。再看自己的主子時不時地拿手撫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味。呂若興雖是無根的男人,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對女子存上一份念想。
呂若興低頭笑了笑,卻不敢再往下想,不過先頭瑞景堂裡祈王妃的那一聲尖叫還是有些想頭的。一時又想,先頭主子吩咐自己去尋的書,得趕緊尋來。
阿霧端著下巴走出瑞景堂,一副高傲尊貴的模樣,內裡越是覺得羞恥,就越發要裝出端莊的模樣來。阿霧用餘光打量了一下週遭人的神情,都很正常,阿霧覺得這樣很好,她們應該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瑞景堂外停著一抬竹攆,阿霧坐上去後,紫扇替她輕輕搭上了一條薄毯,雖說已經入夏,可夜來還是有些涼。
槿溪別院最有特色的當然是夏日的木槿花海和一溪流水,竹攆停在“放鶴溪”邊,跳入目的是夾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