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頭的苦,只是祖母也是為了我們好,便是沒有這兩個丫頭,難道這些個玩意兒還能少得了。”榮五滿含鄙夷地看了看那兩個俏婢,“可咱們府上出去的,總比外頭人送的好,你說是不是?”
“是啊,不過是多個玩物,六妹妹。趕緊給老太太陪個不是吧,嫡親的祖孫,怎麼就鬧成這樣了?”榮四也勸道。
這下紅白臉都登場了,阿霧笑看著榮五道:“還是五姐姐賢惠大方,我是及不上的。”阿霧又走上前,衝老太太福了福身,“老太太彆氣著身子骨了,若是非要讓孫女兒把那兩丫頭領回去,孫女兒從命就是了,便是身邊安不下,指去院子裡做灑掃丫頭,想來殿下也是不太管的。”
這話氣得老太太當時就倒在了雷媽媽的身上,引得闔屋的人都手忙腳亂地上前,口裡一個勁兒地喊“老太太,老太太。”
阿霧見老太太臉色明明還紅潤得很,顯然是裝暈,可她也擔不起氣暈祖母的罪名,少不得還得繼續演戲,那手絹裝模作樣地按了按眼角,扯著哭腔道:“老太太,老太太,您可別嚇孫女兒,老太太非要讓孫女兒把她二人帶回去伺候殿下,孫女兒從命就是了,老太太可顧惜著身子才好。”
一邊的大太太和二太太看了直翻白眼,早這樣不就對了,惹得一屋子人陪著她演戲,真是累死個人了。
說到底,這一局老太太和阿霧算是打了個平手,老太太自己不講究,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都敢使,阿霧身為晚輩總是吃虧的。當然老太太也被阿霧氣了個半死,想來下一回出昏招的時候,總得掂量掂量了。
阿霧將老太太給的兩個俏婢帶回府上,直接扔給了郝嬤嬤,直言是安國公老太太送來伺候殿下的,由郝嬤嬤自行安排。
那兩個俏婢一路忐忑不安,剛才在角落裡看了那麼一齣戲後,就知道她們到了祈王府,定然是舉步維艱的,奈何她們家人都捏在老太太手裡,也不敢反抗。
只是沒想到,原來祈王府說的是真的,這府上的規矩非常嚴苛,連主母也不能隨意安排丫頭,反而交給了管事嬤嬤。
第二天,楚懋就從河北趕了回來,阿霧冷眼瞧去,只見他衣飾依然整潔,毫無風塵僕僕之像,但眉宇間的確有一絲憔悴。賑濟雪災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兒。天寒地凍的,若不是楚懋自己有武功傍身,只怕也是要受寒的。
跟著楚懋去河北的李延廣就被凍了個夠嗆,腳趾頭都凍成紅蘿蔔了,當然這話是伺候他洗腳的小太監傳出來的,阿霧很體貼地送了他一瓶餘福生的凍瘡膏。
等楚懋洗漱後換了一套乾淨袍子出來,阿霧十分狗腿地親自捧了茶盅遞給楚懋,十分賢惠地道:“這還是從別院裡帶回來的雪芽茶,不過用的是清涼山的山泉泡的,殿下試試。”
楚懋端起有“雨過天清雲破處”之譽的耀州窯月白瓷茶盞,啜了一口茶,頗有深意地掃了阿霧一眼,便放下了茶盞。
這樣清香的茶水,不過略微啜了一口就放下,想來是心情不好,阿霧暗忖,所以她決心先發制人。
“殿下,這幾日有件事兒,我每日思之就輾轉反側難以成眠。”阿霧首先表示了,自己也是知錯的。
“哦,只是難以成眠而已?”楚懋挑挑眉。
“殿下都知道了?!”阿霧“驚詫”地問道。實際上,圓春是楚懋派來的人,阿霧不以為她的第一忠誠物件會是自己。
楚懋沒回答,只是含笑看著阿霧,嘴角扯出一分笑意,顯然就是譏諷了。
阿霧果斷地收斂了所有演技,低聲道:“我當時是氣瘋了,若是被他”阿霧抬頭求助地看著楚懋。
楚懋端起了茶,又喝了一口,這無疑讓阿霧提著的心又放了一點點。
“聽圓春的意思,你早就看出了曾氏的不對勁兒?”楚懋問道。
阿霧乖乖地點了點頭,沒想明白楚懋問這話的意思。
“你既然知道了曾氏不對勁,還敢大著膽子往前衝,你所倚仗的是什麼?”楚懋又問。
阿霧的臉白了白,求饒地看了楚懋一眼。
阿霧的眼睛實在是太會說話了。求助的時候,委屈忐忑又天真可愛,求饒的時候,惶恐可憐又討好諂媚。
楚懋側了側身子,又端起茶喝了一大口。
但是即便這樣,阿霧也沒等來楚懋的絲毫憐惜之情,便只好低頭道:“我所倚仗的是殿下給我的圓春。”
楚懋冷笑一聲,“你倒也誠實。”
阿霧的雙眼眼底已經蓄起了薄薄的一層水色。
“所以你明知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