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愣了愣,“阿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嗎?你不要將什麼事都藏在心裡,我看著你也難過,你知不知道自己瘦了多少?”
阿霧知道唐音是真的關心自己,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京來,她眼裡起霧,“音姐姐我會好好活著的。你好好帶著蕊姐兒和樂哥兒,照看好二哥,也替我在爹爹和太太跟前多盡一份孝心。”
“阿霧。”唐音明顯感覺出了阿霧多不對勁,可怎麼也撬不開她的嘴巴。
裡頭不再說話,楚懋這才輕咳了一聲,走了進去。
唐音見楚懋進來,趕緊起身行禮。
楚懋虛扶了一把,“二嫂來了?”
唐音被這一聲“二嫂”給立即收買了,給阿霧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瞧皇上多看重你,連帶著孃家人也得了恩遇。
“臣婦正準備告退。”唐音見楚懋進來,就想走。當年楚懋還是祈王的時候,她看見他就發怵,更何況現在楚懋成了嘉和帝,威嚴更勝從前,而且嘴角也沒有了以前常帶的笑意。
此時正好崔氏和董藏月領著孩子也回來了,向楚懋問了安,心裡都詫異,嘉和帝怎麼會這個鐘點兒過來。
“朕就是過來見見岳母和兩位嫂嫂。你們難得進宮,在宮裡用了午飯再出去吧。朕待會兒有事,就不陪你們用飯了。”楚懋微笑道。
這話簡直是其他幾人求之不得都,誰和皇上同桌吃飯都會消化不良的。
“這是歡哥兒和蕊姐兒吧?”楚懋朝兩個孩子招了招手,“到姑父這兒來。”
歡哥兒年紀大些,已經懂事,知道皇帝是什麼意思了,加之董藏月在家裡就對他耳提面命了一番,因此有些不敢上前。
蕊姐兒卻像她母親,不怕生,見楚懋生得好,又一臉笑容,“咚咚咚”邁著小短腿就跑了過去。
楚懋將蕊姐兒抱起,拿了几上得糕點喂蕊姐兒。
其他人看了也許只是驚奇,而阿霧就是極為驚奇了,楚懋的愛潔之癖從沒好過,除了阿霧,他是不會主動碰任何人的,如今蕊姐兒就是第二個例外。
蕊姐兒甜滋滋的道:“謝謝姑父。”然後一邊吃糕糕,一邊看上了楚懋戴在腰上的荷包,伸手去拽。
唐音看了心裡發緊,發誓再也不敢帶蕊姐兒進宮了,卻又不敢在皇帝面前高聲斥責蕊姐兒。
楚懋捂住荷包道:“這個不可以給你,是你姑姑送給姑父的。”楚懋另取了身上的翠玉魚龍玉佩遞到蕊姐兒手裡,“這個給你玩。”
皇帝身上掛著的玉佩,質地、成色都是極品,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這塊翠玉魚龍佩可是傳了好多代的東西。
唐音看著心都緊得窒息了。好在楚懋已經放下了蕊姐兒,唐音趕緊拉了蕊姐兒謝恩。
“朕瞧著,蕊姐兒天真爛漫,若是皇后喜歡,不如讓蕊姐兒留在宮裡陪你一段日子。”楚懋笑道。
唐音心裡一驚,做母親的哪裡捨得自己的兒女,但是皇上已經開口也容不得她拒絕。
阿霧道:“孩子太吵了,我還是喜歡安靜些。”這就是不應了。
楚懋也不堅持,又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往乾元殿去了。
這日正逢著端午賽龍舟,在五月初五這個正日子,帝后都要駕臨景明池觀賽,所以格外的熱鬧。阿霧少不得也要大疊起精神來盛裝出席。
在池邊的搭起的綵棚裡坐下,阿霧不由想起她年少時候,也來看過龍舟賽,只是當時她是坐在下面,仰望著臺上的帝后,而今物是人非,她坐在高位,卻覺得心底荒涼。
池中鑼鼓喧闐,龍舟上的健兒正在振臂划槳,眼看著就要衝刺終點,所有人都看得正心緊,卻不知從哪裡鑽出一人,朝著阿霧就是一劍刺來。
阿霧呆楞著,連閃躲都忘了,即使沒有忘記,那也是完全來不及。劍來如電,疾馳攻心,阿霧唯一的念頭是,她這是得罪了誰,怎的惹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說時遲那時快,阿霧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卻見一道人影比閃電還快的擋在了自己跟前。
溫熱的懷抱,熟悉的氣味,還能有誰,阿霧看著紅色的血花在自己的眼前盛開,那劍刺透了楚懋的背,當胸穿過。
楚懋護住了阿霧,反手一掌,擊斃了手裡還握著劍柄的刺客。
阿霧扶住楚懋倒下的身子,眼裡的淚就落了下來,那劍剛好刺中楚懋上次剖心的傷口,傷上加傷,阿霧滿手是血,“快叫太醫,快叫太醫。”
阿霧不敢去抽那柄還留在楚懋身體裡的劍,哭著對楚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