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早飯時,阿霧遣退身邊伺候的宮女,將紫宜留了下來問道:“都查到什麼了?”
“淑妃身邊的宮人都被圈了起來,貴妃娘娘下令,誰也不許議論這事,不過奴婢還是打聽到一點兒,聽說淑妃是血崩而亡,床上的褥子都被血浸透了。”
阿霧聽著紫宜的話,在腦海裡繪出了那幅圖,只覺得心頭一惡,彷彿能聞到那血腥味,她趕緊收斂心神,“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血崩?”
“是啊,奴婢也奇怪呢。血崩這種事,奴婢就聽過女人生孩子時可能會發生。”紫宜道。
紫宜的話無疑提醒了阿霧,元蓉夢如果不是生孩子,那會不會小產?上回元蓉夢撫著她的肚子說的那些關於孩子的話,會不會就是她已經知道她懷上孩子了?
阿霧大吃一驚,這元蓉夢也太大膽子了,萬一顯懷了,她可怎麼收場。
元蓉夢有孕,也無怪乎向貴妃這樣急著下手,可憐元蓉夢白天還和楚愈在廝混。
但是,阿霧還是想不透楚懋在這裡頭要達成一個什麼目的。
“景晦,景晦。”晚上楚懋回延嘉堂時,阿霧就像一隻乞憐的小貓一樣搖著尾巴討好他。實在是好奇心害死人,阿霧明知道這件事最終會水落石出,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去猜,猜不到就抓心撓肺。
“唔。”楚懋放下手裡的書卷,以手扶額地嘆息一聲。
阿霧無視楚懋嘴角那絲無奈的笑容,“今天有查到什麼嗎,景晦?”阿霧用腦袋蹭了蹭楚懋的胸口,主動地投懷送抱,坐到他懷裡。
楚懋好笑地看著阿霧,她身上的弱點實在是太多,平日裡高傲得像一隻孔雀似的,只要你抓住了她的弱點,她就能狗腿得像一隻饞貓。
阿霧見楚懋一點兒開口的意思也沒有,更加低聲下氣,又柔又嗲地道:“景晦,景晦,你同我說說吧,好不好?”
“過兩天你不就知道了。”楚懋擒住阿霧的肩,將她推到一邊坐下。
阿霧心裡恨得咬牙,臉上則擺出一副哀慼之色,“景晦——”
楚懋一點兒也不心軟,阿霧就是一隻想哄老鷹開口騙走鷹嘴裡的肉的狐狸,肉當然是有的,而且還由不得她不吃。
楚懋起身往床上走去,脫了鞋和衣躺下,這是打算睡覺了。
“你就告訴我吧,我心裡頭抓心撓肺的,景晦。”阿霧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不惜低到塵埃裡的窩到楚懋的懷裡圈上他的脖子,搖了搖,“哥哥。”
這一聲“哥哥”,哪怕是楚懋在行那事時,狠狠地逼迫阿霧讓她叫,阿霧也是極少鬆口的。而且即使那般,也是敷衍了事,哪似這一聲“哥哥”,真是一個嬌滴滴、媚幽幽、水滋滋、甜糥糥,和尚都能被她叫還俗了。
楚懋掐了一下阿霧的臉蛋道:“你這就抓心撓肺了,前幾日冷臉對我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有多抓心撓肺?”
一句本來飽含深情的話被祈王殿下以如此戲謔的語氣說來,聽在阿霧的耳裡這就成了反諷。
抓心撓肺?阿霧可沒從楚懋的身上看出來,她只覺得祈王殿下和“氣定神閒”四字簡直就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不過既然楚懋這時候說出這句話來,想來是要找回臺階。
上回二人和好,根本就沒走臺階,而是直接高空躍下,阿霧這會兒自然是要迎奉祈王殿下的。
“妾可沒看出殿下哪裡有抓心撓肺。”阿霧冷笑一聲,自稱為妾。
楚懋看著阿霧,嘴角的一絲輕笑還在,她為何看不出?且不說呂若興那鼻子靈得跟狗似的奴才,就是他身邊那群幕僚、門客都能看出他不同於往日的焦躁來,但是日日與他同床共枕的阿霧卻說完全看不出來。
楚懋不知道是自己裝得太好,還是阿霧根本就沒有心。
阿霧作出這副姿態不過是在等楚懋接話,然後她才好表白一番自己那幾日心裡的誠惶誠恐,哪知道楚懋直接轉過身去睡了,半點兒沒有說話的意思。
阿霧心道,糟糕,看來招式用錯了,她在楚懋這裡彷彿就沒用對過手段。
阿霧本來臉皮就薄,剛才厚顏哄了楚懋那麼久,還是落得個被奚落的下場,阿霧也是又委屈又難受,自己翻身朝裡睡了,眼淚珠子斷線似地順著眼睛流到枕頭上,暈溼了拳頭大一團的地方。
無聲的哭泣最累人,還要控制住自己抽搐的肩膀,阿霧只覺得心抽著抽著疼,覺得自己太過無用,這都過了好幾年了,卻在長公主的事情上毫無寸進,並且未來也看不到有任何希望,前路茫茫,阿霧有些迷茫了。
過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