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誰對皇帝更關心。所以才不過半會兒功夫,兩個女人的眼睛已經腫了起來。
五皇子皺著眉頭坐在次間,兩眼直望著內室,心裡不知道是在盼望他快點兒好起來,還是在盼望他趕緊騰位置。見楚懋和阿霧進來,楚懃道了聲“四哥,四嫂。”人前五皇子如同六皇子一般,也是彬彬有禮的。
阿霧和楚懋走進內室,楚懃也跟了進來。
阿霧看著床上躺著的臉色蒼白的隆慶帝,聽著他胸口拉風箱似的喘息聲,心裡格外的難受,這人是她曾經的舅舅,而且有他在一天,長公主一家就能保全一天,阿霧是由衷地盼著他好。
“皇上,四皇子來看您了。”向貴妃在隆慶帝耳邊輕聲道。
隆慶帝胸口的悶哼聲又大了些,大概是剛才太急了,所以痰迷心竅,才至昏厥,這會兒人已經有了意識,卻依然說不出話來,眼皮也耷拉著。
“兒臣(兒臣)給父皇請安。”阿霧隨著楚懋行禮,由田皇后代隆慶帝叫了起。
“賀太醫,父皇他如何了?”楚懋走到正在一旁商量方子的太醫一側詢問道。
阿霧拿出手絹也跟著田皇后和向貴妃一樣地開始抹淚,只是她的心可能是最誠的。
賀太醫那頭商量出了法子,命人去了稻草杆來,撐開隆慶帝的嘴探入喉嚨處,由太醫將那痰吸了出來,這法子果然有效,隆慶帝猛地咳了幾聲,就像堵塞通了一般,一下就坐了起來,吐了小半盂的痰水。
恰這時,六皇子楚愈和七皇子也趕了過來,西山大營雖然離西苑不遠,可報信的人去再到楚愈回來,絕不該只用了這麼短時間,那麼楚愈昨晚有沒有回西山大營就成了問題。
不過這不是追究此問題的時候,隆慶帝吐出了痰後,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人也睜開了眼睛,示意一旁的向貴妃將他扶起來。
“皇上,臣妾可擔心死你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臣妾就不活啦”向貴妃匍匐在隆慶帝的腿上開始哭。三十好幾的女人了,哭得梨花帶雨一般。
田皇后也不甘示弱,以手絹捂嘴,也抽泣上了,“請皇上為天下黎民保重龍體。”
田皇后這樣說,楚懋這幾個兒子、媳婦,也只能跪下請隆慶帝保重。
一時之間,清溪書院來了許多人,和蕊和榮五帶了孩子也趕了過來,五皇子妃殷雪霞也趕了過來。
隆慶帝擺了擺手,屋子裡頓時就靜了下來,他清癯的臉上,眼睛瘦得都凹陷了下去像兩個讓人不安的深洞。
“淑妃是怎麼死的?”隆慶帝問。
這後宮的事都歸皇后打理,但因為向貴妃得寵,隆慶帝特命她協理後宮,雖然是協理,但是連田皇后有時候都要看她臉色,所以向貴妃越過田後來回答這個問題,眾人絲毫不奇怪。
“淑妃是”向貴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隆慶帝抬手打斷。
然後隆慶帝緩緩地打量起在場的所有人,如果說這裡的所有人裡,誰在淑妃之死裡嫌疑最小,那肯定是楚懋無疑。因為元蓉夢死了對他是最沒有好處的。誰都知道淑妃是楚懋的表妹,有她在宮裡給皇帝吹枕頭風,給他當耳目,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何況,淑妃還長得那麼像當初的孝貞後——楚懋的親生母親。
內室裡靜悄悄地都在等隆慶帝開口,末了才見他將頭轉向他最不待見的兒子,“老四,這件事你負責查,朕給你三天時間。”
“兒臣遵命。”楚懋跪下接旨。
“都散了吧,讓朕單獨待一會兒。”隆慶帝嘆息一聲又躺了下去。向貴妃待要賴著不走,田皇后和五皇子又哪能白白送她一個討好皇帝的機會。
兩方相持不下,最後都被隆慶帝請了出去。
楚懋因為領了皇命,自然得去辦差,所以阿霧便獨自回了延嘉堂,她心裡打著鼓,擔心三日時間太短,楚懋未必能查到真憑實據,哎,也真不知道皇帝這是真心想查到結果還是隻是應付,居然只給三日時間。
阿霧的心早從她皇帝舅舅的身上偏到了楚懋的身上,她只是不自知而已。
晚上楚懋回延嘉堂時,阿霧才聽得紫宜回報,親自提了燈籠跑到院門外迎了上去,“殿下。”
楚懋衝阿霧點點頭,示意她進去再說,阿霧一進門就想開口問情況,可是楚懋卻繞進淨室,後頭的太監也跟著抬了熱水進來,在延嘉堂伺候了楚懋這麼久,他們都知道祈王殿下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阿霧親自替楚懋取了換洗的衣裳捧進淨室,遣退了伺候梳洗的太監,隔著屏風問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