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魏郡王楚愈,居然也被放了出來,依舊在內廷行走。
阿霧知道訊息後,看了看沉默不語的楚懋,顯然楚愈那一招自盡的確起了效果。
阿霧拿手覆蓋住楚懋的手背安慰道:“殿下。”
楚懋拉起阿霧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不疼了?”
阿霧對楚懋的滿腔憐惜瞬間化為了滿腔的羞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楚懋!”
楚懋笑了笑,拍了拍阿霧的手背,“眼下要緊的還是黃、淮的水患,我去許閒堂一趟。”
阿霧點點頭,知道楚懋是要去尋幕僚商議,便起身送楚懋出去。
楚懋去後,阿霧的事兒可就堆著來了,她離了祈王府如此久,雖然有紫扇、紫墜幫襯著,還有陶思瑤暫且理家,可畢竟還是有她們的身份不能做主的事兒,這會兒都匯攏了等著阿霧處理。
因玉瀾堂的淨室還未修好,阿霧依舊住在冰雪林,便揀了日知堂做理事之廳。哪料剛坐下不到一刻鐘,便有丫頭來報,“何側妃和鎮國公世子夫人來了。”
說實話,阿霧幾乎都要忘記何佩真這個人了。不過此時何家上門,卻也在阿霧的預料之中。
“請她們進來。”阿霧揮手叫人將日知堂擺著的賬本搬了下去。
鎮國公世子夫人肖氏和何佩真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阿霧也不起身,啜了一口茶,看著兩人也不說話。
肖夫人和何佩真見阿霧如此模樣,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就算何佩真當不得阿霧起身,可堂堂鎮國公世子夫人,又是長輩,還是當得起阿霧起身寒暄的。
只是兩人心裡底氣不足,也不敢同阿霧叫板,倒是何佩真眉頭一擰就想發火,卻被肖氏拉了拉袖子給阻止了。
阿霧含笑道:“肖夫人請坐。”卻看也不看何佩真。這位何側妃真當自己奇貨可居了,先時哭著腦子自毀清譽也要嫁給楚懋,到後來覺得不如意了,一回孃家就是一年半載的,如今眼見皇帝身子骨不行了,三個皇子裡,五皇子不肖,六皇子的母族又出了那樣的事兒,這才趕著要回祈王府,阿霧若是不敲打敲打她們母女倆,她們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多謝王妃。”肖氏揀了阿霧左手下的一溜玫瑰椅的第一張坐下。
何佩真總算是醒了一回事兒,乖乖地立在阿霧的右手邊。
肖氏看著這一幕卻覺得眼痠,自己含在嘴裡都怕化了的金尊玉貴的女兒,如今卻只配站著說話,肖氏心裡頭既恨阿霧,也恨何佩真自己個兒不爭氣。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肖氏面上浮起一層懺愧之色,“說起來也懺愧,今日我是特意將真兒送回來的。真兒任性,哪有出嫁女回孃家住這許久的,即便是王爺、王妃在仁德,她也不該如此。可是偏偏府裡的老太君最疼真兒,這一老一少的,弄得我和她爹也頭疼。這回還是老太君自己想通了,叫了我送真兒回來,給王妃賠罪。”說罷,肖氏對著何佩真做了個眼色。
何佩真不情不願地跪了下去,“請王妃責罰。”
阿霧含笑聽著肖氏的話,不得不說這位肖夫人的一張嘴巴挺能耐的。先就點出了這都是何佩真任性鬧出來的,不過阿霧是正妃,也不好計較一個任性的側妃。
再來麼,當初何佩真離府,也算是阿霧同意了的。實際上當時阿霧跟著楚懋去了洛北,裝病不肯見何佩真,何佩真回孃家後,祈王府也沒派人去接過,兩邊其實肚子裡頭都明白得很。
至於其三麼,鎮國公府的老太君不就是鎮國公夫人麼,老太太究竟想通了什麼,十分值得人玩味。
阿霧心裡頭也佩服鎮國公府的厚臉皮,一句想通了,就想把兩家已經斷了的情誼補起來。不過真國公府畢竟手握重兵,即使楚懋不想收攏他們,卻也絕不能開罪。
阿霧順著何佩真的話道:“世子夫人也是管家之人,不知府上若出了這樣的事,該是個什麼行事章程?”
肖氏沒想到阿霧這樣不給臉面,讓她自己抬手打自己的臉,可一想到家中老爺的話,又把心頭之火忍了下去,“雖說是真兒有錯,可是真兒嫁進王府也三、四年了,哪知道回府調養身子的時候,大夫一把脈卻只姑娘、姑娘的叫,我們才知道就為著這個,我家老太君才一直留著真兒。雖說我們真國公府不是什麼頭等人家,可是這姑娘生來也不是為了給人這般羞辱的”
肖氏這是軟硬兼施帶上威脅了。
阿霧倒是不怕,“既然如此,何側妃還是個閨女,又何必再送回來,比如我這兒再為何姑娘添一份嫁妝,也免得耽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