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霧嬌糯糯地道。
榮吉昌點點頭,“我正準備回院子裡,你這丫頭就來了,爹今天去給你買劉長春的梨花糕好不好?”
阿霧本想說不好,但是梨花糕的味道嘛,阿霧想了想,吞了吞口水。其實她真不是吃貨的,想她康寧郡主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只是當初要忌口,什麼都是淺嘗則止,導致阿霧現在有點兒忍不了嘴。
榮吉昌看阿霧的樣子就笑,這丫頭又想吃,又要裝,模樣可愛極了。
阿霧也知道自己的淑女功破了,惱羞成怒,假裝給榮吉昌整理書桌以等待臉上的紅暈消退,順便翻了翻榮吉昌這些時日的練筆之作,嗯,文是好文,立意精闢,論辯犀利,比上次看他的八股文小有進步,只是風格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
榮吉昌見阿霧看得煞有介事,笑道:“阿勿也看得懂時文啊?”
阿霧沒開口,榮玠卻接過了話語,“她呀,人小心可不小,年前還問我找了好些時文集子看哩。”
榮吉昌一時感動,尋常女子哪裡會喜歡那死板的八股文,阿霧這般小的人兒關心時文,自然還是為了他這個當父親的。
阿霧卻沒管榮吉昌的心情,心裡只暗贊榮玠,這哥哥真好,事前沒通氣兒,居然曉得給自己鋪墊,不錯不錯,那她將文章拿出來也就不顯得太突兀了。
第二日晚上,阿霧坐在崔氏的炕上吃梨花糕,左右坐著榮三爺和崔氏,好不開心,等她吃完很優雅地用手絹拭了拭嘴角,再纏著榮三爺去了東廂他在內院裡的一處靜習之地。
阿霧獻寶似的將自己那篇時文捧了出來,“爹爹幫我看看這篇做得怎樣?”
榮三爺一看,這是一篇八股文,選題出自四書的《論語?述而》。
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①
阿霧的這篇文以“聖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破題。
破題是八股文的全篇之重,阿霧的破題句,“聖人”指孔子,“能”指顏回,凡破題無論聖賢與何人之名,均須用代字,故以能者二字代顏淵。破題二句,明破行藏,暗破惟我與爾。
榮吉昌本是以戲耍心態對待阿霧,不想讀下來自己卻先叫了一聲“好,破題不俗。”
又接著往下讀,越發驚訝起來,這樣的雅學績文,非湛深經術之人不能做。文風清真雅正,開風氣之先,實在是難得的佳作,豈能是黃口小兒做得出的。
以榮吉昌對阿霧的瞭解,這絕非她能做的。
阿霧看出榮吉昌的驚訝,假作不知,笑道:“請爹爹指正。”
“這是你做的?”榮吉昌不信。
阿霧笑鬧地抱住榮吉昌的脖子,“爹爹好聰明,這並非阿霧所做,是昨兒夢裡得的,我覺得好,早晨起來怕忘了趕緊記下來的。”
對阿霧的話榮吉昌半信半疑,但這樣的文實非阿霧能做的,可這等好文他從未看過,如果有定然早有流傳,所以榮吉昌見阿霧借夢言事,也信了半分。
想玠哥兒提及阿霧看時文的事,只當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偶然得之也未可。榮吉昌在夢裡也曾得佳句,醒來也時常記下,同文友品賞,都言比他清醒時所作更佳,榮三爺也以為如此。
阿霧見文章已經送出,也不再纏著榮吉昌了,自留他一人獨自沉思。
文人見到好文,就像獵人見到獵物,酒鬼聞到酒香一般,忍不住要細細品味,榮吉昌也不例外,一晚上都在吟哦此篇。
阿霧到最後才拿出文來,一是讓榮吉昌記憶新鮮些,免得下場時記憶模糊了,二來是怕早拿出來他同他那些文友一起品鑑,就白費阿霧一片苦心了。
這文實在是阿霧費煞苦心寫出來的,文風同徐立齋並不盡相同,因為她怕太偏徐,而榮吉昌會不喜,於考場上未必肯用。
其實榮吉昌最後會不會用,阿霧還真沒有把握,所以她託夢言事,表示這是無主之文,希望榮吉昌隨便拿去用,但又怕他書生意氣。
中首魁囊中羞澀
卻說榮吉昌下得考場,號房裡狹窄逼仄,又寒風凜冽,凍得人腦子都僵了,榮吉昌看到八股文的考題時,人都僵呆了。
真不敢相信,題目和阿霧那篇夢裡文一模一樣。如今的習氣是題目越古怪越好,很多時候都是擷取四書裡的句子拼接而成,不想這一回居然是原文摘取,讓好多人都大跌眼鏡。
榮吉昌想另寫一篇,可腦子裡全是那篇夢裡文,他無論如何想都無法構思出更好的句子,又想到家裡境況,咬了咬牙,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