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氣。”唐音磊落直爽,阿霧這自矜的帽子就成了小家子氣。
阿霧停了腳步,湊近唐音,兩個人各自差不多高,阿霧掀開帷帽一角,唐音立時就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還是戴著吧。可真是”唐音畢竟是唐閣老的千金,如何能沒有見識,雖初初被阿霧的驚世絕豔給震住了,可旋即就想到了阿霧之所想。
當下阿霧跟著唐音來到曲江畔一處濃蔭匝地之所,地上鋪著錦茵,顧惜惠正盤膝坐在上面,旁邊樹下靠著個年輕男子,氣度高華,但冷峻嚴持,正和顧惜惠說著話。阿霧看得腳步一頓,那人正是阿霧前世的二哥,顧廷易。
幾年不見,沒想到當初還顯稚嫩的二哥,今日已如此高大偉岸,雙肩已經是扛得起任何風雨的男子了。顯貴、俊俏,哪怕是一臉冷霜,周圍也有貴女來來回回路過好幾次了,秋波拋的速度比曲江水流得還快。
聽得環佩聲響,並唐音的一聲甜甜的“顧姐姐”,顧廷易和顧惜惠都轉過了頭來。
阿霧被唐音捏著嗓子喊出來的“顧姐姐”給激得骨頭一顫,唐音在背後捏了她一把,表面上卻依然是甜甜的笑容。
阿霧暗道:“好你個見色忘友的唐音啊。”
阿霧立即敏感到,唐音對顧廷易的不同,這也就解釋得通她幹嘛對顧惜惠那樣積極了。嫂嫂的身份哪裡值當千嬌萬寵的小姑子去巴結,顧惜惠該反過來巴結唐音才是。
“別掀帽子啊。”唐音在阿霧耳邊輕輕地咬牙切齒。
阿霧沒管唐音,手從帽簷下伸入,將耳畔垂著的面紗拉起來扣在另一隻耳朵後,掀開了帷帽。雖然面紗遮面,但好歹是露出了眼睛,眼睛是靈魂之源,基本不影響交談了。
“顧姐姐,還記不記得啊,她是安國公府的六姑娘璇姐兒。”唐音給顧惜惠介紹道。
顧惜惠對著阿霧笑著點了點頭,眼光在她的面紗上逗留了片刻。呵,比她還傲啊
阿霧的眼睛彎了彎解釋道:“這兩日生疹子,怕嚇著人。”
顧惜惠又點點頭。眼睛掃到了阿霧的裙子上。
阿霧穿著一襲流月黃素地軟煙羅襦裙,素淨而沒有繁複的花紋繡飾,只在裙襬別開生面地用一點點的銀鈿子妝點成一掌寬的纏枝忍冬花邊遙АU庖簧硎翟謨炙鼐揮直鷸攏��幢鶼猿鮃恢指哐爬矗�夥菪乃頰娼腥巳�靜恢埂�
顧惜惠只覺得那襦裙的顏色美極了,就像那從月亮裡流出來的月黃。當她得知這就叫流月黃時,心裡只讚歎,又打聽到這是南邊兒一家叫四季錦的鋪子出的新色時,立時就央求了母親讓人去打聽,京城可有賣的,最後得知津口有一家四季錦的分號,這才圓了她的夢。
當然這是後話,當下自然是要寒暄不能冷場的。顧廷易在場,顧惜惠總不能不介紹,因而道:“音姐兒,瞧你的說的,我怎麼能不記得璇姐兒。”她們幾個可是有共同的秘密的。
然後顧惜惠轉頭看了看顧廷易,然後道:“這是我的二堂哥,璇姐兒剛回京可能不認識,音姐兒想來是知道的。”
唐音趕緊點點頭,對著顧廷易福了福,低聲含羞地道:“顧二哥。”阿霧自然也得跟著。
顧廷易點了點頭。即使阿霧女大十八變,但顧廷易還是認出了這個小姑娘,就是當初到他們府中做客,讓他覺得極似逝去的妹子阿霧的那位姑娘。故人已逝經年,再深厚的感情和深刻的記憶也開始模糊、昏黃起來,只留下淡淡的惆悵。
但阿霧給顧廷易的感覺依然極好。亭亭玉立,嫋娜嬌妍,不見其容,但觀其眸,已可知定是位絕色佳人。
見過禮後,顧廷易對顧惜惠和阿霧等三人點了點頭,“我去那邊走走。”畢竟幾個人年紀都到了該避嫌的時候了,雖然是遊玩之日,也不能過分。特別是顧廷易正當議親的時候,出門前,長公主就在他耳邊耳提面命,決不許和姑娘等多說話,弄出什麼岔子可就不好了。
拿長公主的話來說,便是,如今天氣漸熱,落水已經傷不著身子了,便是看到有人家的姑娘落水,也決不許顧廷易見義勇為,否則那就是自招禍害。
顧廷易走後,唐音雖和顧惜惠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眼神一直追著顧廷易的身影在動,臉色露出悵惘之色,有些羞澀,又有些懊惱男子的不懂女兒心思。
阿霧見唐音這副神色,趕緊接過話茬,吸引住顧惜惠的注意,可別讓她將唐音的樣子看了去,傳出什麼閒話影響了唐音的名聲。
這話題自然是圍繞四季錦的。顧惜惠如今正在準備嫁妝,緞子、布匹自然要最時興最難的,新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