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紅著眼睛跪在國公爺腳下。
“都是你大嫂一時糊塗,我已經教訓過她了。”安國公對榮三爺道。
榮三爺等著下文,卻再也沒有下文了。
“父親。”榮三爺心裡氣苦,又是寒心又是痛恨。
“好了,老三,玠哥兒,我也知道你們這次受了委屈,可是木已成舟,哪怕就是把文換回來,結果也不過是兩個哥兒都入不了董大儒的眼。”安國公心裡也有些愧疚。但是在他眼裡,世子一脈,自然要比庶出的三房重要得多,國公府還是要靠世子撐下去的。
榮三爺不吭聲。
“祖父!”榮玠畢竟年輕,又身在局中看不明白。
“玠哥兒你莫急。這投文畢竟是你親自投出去的,你先就犯了個失察的過錯,董大儒眼裡不揉沙子,恐怕已經不肯容你。何況你同珉哥兒是至親,你若去舉報,這是不孝不悌,背離了聖人教誨。所以只會是兩敗俱傷。”安國公畢竟是老薑,一番話已經將榮玠說服。
榮玠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本來榮珢傳回訊息時,他還以為一切都能變回來,如今才知道,一切為時已晚。
但是難道就眼看著榮珉頂替自己成為董大儒的學生?榮玠不甘心。
安國公又繼續道:“玠哥兒我也知道你心裡不平。但是如今木已成舟,咱們府裡若是能出一個董大儒的弟子,對闔府都是件大好事。祖父老了,這個國公府還是要看你們這一代,要靠珉哥兒和你撐起來。珉哥兒是你四哥,這件事上又對你有愧,等他日後騰達了,自然要扶持你。你們兄友弟恭,互相扶持,把祖上的基業傳下去,就是祖父我最大的心願了。”
若是榮玠還不上道,那就真是不孝了。這都已經成了他祖父的最大心願了。
榮玠默不著聲,紅了眼眶。
榮三爺“咚”地一聲,給安國公跪下,紅著眼廝聲道:“父親,玠哥兒也是你的孫兒啊。”
安國公臉微微發紅,世子爺則滿臉怒色地瞪著榮三爺,只覺得這個三弟真不講理,父親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真是生來就是討人嫌的,氣著母親了不說,還將他和二弟的光彩都奪走了。難道珉哥兒就不是他侄子啦?
安國公又道:“好了,老三,我都知道。我也罰了你大嫂,讓她閉門思過半年。你母親也答應把你姨娘移入榮家陵園安葬。至於玠哥兒,我做主,撥一處產業給他。他是個有才的,總有出頭的一日,即使不能成為董大儒的弟子,難道有你這個狀元父親在,他還能差了,你難道是不相信玠哥兒?”
安國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總算封住了榮三爺的嘴。而其中唯一打動榮三爺的就是,將他姨娘遷入榮家陵園這一條。做妾的,是沒有資格葬入榮家陵園的。而從沒能報答過母親生養之恩的榮三爺,能為他姨娘做的也就這一件事情了。錯過這回,這怕老太太再也不肯鬆口的。
榮玠知道榮三爺的心結,怕他為難,又知道木已成舟,便扶了榮三爺起來,這就表示他認了。
榮三爺和榮玠回了院子,崔氏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當時就哭倒在了榻上,一個勁兒地喊著,“我可憐的玠哥兒啊”
榮珢當時就擼了袖子,揮舞著拳頭要去找榮珉算賬。
阿霧,阿霧很平靜,當大家或沮喪,或憤怒的時候,阿霧只能平靜,儘管她喉頭上的血差點兒噴出來。
榮珢衝出去時,阿霧也跟著追了出去,半路攔住了榮珢。
“七哥,你站住。”阿霧追不上榮珢,只能大聲叫道。
榮珢回過頭紅著眼睛大吼道:“你不許攔我,攔我就不是我妹妹。”
阿霧見後面跟來了李媽媽還有司畫幾個,只得快步上前,拉了榮珢的袖子低聲道:“若是我說,我有辦法呢?”
有什麼辦法?自然是各歸各位的辦法。
榮珢雖然有些衝動和血性,但是那是出於對親人的關心,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自己這樣衝出去,很可能討不了好,還要帶累父親和哥哥,但是他,他就是忍不住,必須得發洩發洩。
“七哥,你打榮珉一頓,他不過痛一時,這種人,可不能這樣便宜他。”阿霧直呼榮珉的名字,可沒將他當過親人。榮珢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榮珢的神情總算平靜了些。阿霧回頭對李媽媽道:“媽媽快回去吧,就說我已經勸住了七哥。”
李媽媽點點頭,折了回去。
阿霧則將榮珢帶到了自己屋子去。
榮三爺和榮玠至純至孝,一時想不明白,被安國公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