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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舊人哭的男人。每月也只有在崔氏不方便的那幾日裡才去王氏屋裡。

對阿霧同榮玠、榮珢還是同樣的關愛。

阿霧以為,崔氏這真是身在蜜罐子裡不知甜了。可偏偏阿霧那怕是在自己心裡,卻也不忍在說一句崔氏的不是,因為她的臉色真是太蒼白了。

少了昔日的粉光瀲灩,多了一絲道不清的慘白。每日依然溫柔地笑著,對榮三爺也極盡小意,可阿霧還是能看出她臉上的灰色來。

一股帶著死氣的灰色,讓阿霧心憂。

阿霧悄悄掀了簾子進屋,拿食指放在唇中央示意小丫頭不許聲張,崔氏屋裡的李媽媽在勸她。

“太太何苦如此作踐自個兒身體,你瞧瞧你如今這臉色,連粉都遮不住了。”李媽媽又心疼又心急。

崔氏良久未語,然後才聽她沉沉地自嘲道:“難怪三爺如今不愛看我了。”

李媽媽大急道:“我的好太太呀,老奴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今像三爺這樣的好男人可少見吶。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有了兩個狗蚊子也要上街去瞎晃悠,三爺可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

崔氏哭道:“他規矩,他規矩,還會”

“那王氏是個狐媚子,慣會勾男人,可咱們三爺不也沒經常去她屋裡麼,都是太太不方便的時候才去一去。”

這話也是阿霧想勸崔氏的。

崔氏惆悵地低聲道:“他就不能不去嗎?以前沒有王氏,他,他又是怎麼過的?”

“我的太太,要老奴說這也是你的不是了,自古一個茶壺就不單隻配一個茶杯的,三爺這樣的人已經是少得不能在少了。你若再這樣憔悴下去,三爺恐怕真就要被那狐媚子籠絡住了。”李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連你也來說我妒”崔氏又抽泣起來,“我若是真妒,還會不給那王氏用避子湯?”

阿霧一聽,心裡大駭,心裡直嘆息,“我的太太喂,你真是太分不清輕重了。”一邊兒自己氣得吞氣兒抹淚,一邊兒又真大方地讓人生兒子。

只聽崔氏又繼續道:“媽媽,我這是心裡難受,我心裡太難受了。”阿霧在外面都能聽見崔氏捶胸的聲音。“三爺,這就是拿刀子在往我心上割啊,我一夜一夜的睡不著,他就是在我身邊,我也睡不著,我有時恨不能拿刀乾脆一起去了算啦。”崔氏不敢哭大聲了,拼命壓抑,卻越發喘不過起來。

“太太,太太,你在說什麼胡話吶。”李媽媽聞言大驚。

阿霧也驚住了,沒想到溫柔懦弱的崔氏居然會有這份心腸。倒底是什麼魔障能讓她這樣難過又這樣失了分寸。

阿霧隱約覺察出了點眉目,婉約詩詞她也讀,大多是低劣的香豔,阿霧並不喜歡,志怪裡妖精們的貪戀人間,阿霧只覺得她們蠢傻。可如今對應著崔氏來解讀,阿霧才明白其間的驚醒動魄來。

男女之情難道真有如斯魔力?

阿霧陷入了沉思。唐秀瑾曾教過阿霧這一課,但是這位先生太不稱職,只開了個頭,就倉促結尾,以至於阿霧以為,愛,不過就那麼回事了。

做鬼時,虧得阿霧還曾得意,她這一生也不算虧了,連男女之愛也嘗試過。如今想來,也許她就從未懂過。

但是崔氏給阿霧上了最最生動的一課,阿霧以為,這女人的心還是得自己守著才好,否則落到崔氏這般境地,那才叫個自作孽啊。

就是榮三爺那樣的丈夫都能讓她生出殺心來,若換了另一個混賬點兒的,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來吶。阿霧這回卻失算了,若榮三爺本是個混賬的,崔氏又何至於到這個地步。

屋子裡又聽見李媽媽道:“太太何苦跟三爺慪氣,你多在三爺跟前兒”李媽媽說到這裡聲音陡降,阿霧聽不清楚,然後又聽她道:“三爺素來最愛重你,難道還會去那邊?”

卻聽崔氏恨恨地道:“總不成還要讓我跟個狐媚子一樣,低三下四去做那羞死人的事?”崔氏又嚶嚶地哭起來。

李媽媽又是一陣好勸。

阿霧在外面站了會兒,又悄悄地走了,她能勸的,想說的,李媽媽幾乎都說了,但崔氏顯然沒有任何變化。

夜裡,阿霧焚香,談了一支自己也說不出名堂的曲子,紫硯一邊兒聽一邊落淚,才十一歲的紫扇倒沒什麼太大感觸。

“你哭什麼,紫硯?”阿霧問如今已經十四歲的紫硯。

紫硯拿手絹擦了擦眼淚,“我也不知道,我聽了就覺得心酸,忍不住。”

阿霧看了紫硯半天,心想,這丫頭不會是思春了吧?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