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之前,胡雅和本是唐音最要好的手帕交,如今阿霧取而代之,胡雅和就難免有些吃醋。
再者胡雅和絲毫不覺得阿霧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此平凡的人能得唐音另眼相看,這尤其讓胡雅和不滿。
其實小姑娘是不明白,人與人的緣分,不在於對方有多優秀和出色,世上才華橫溢者諸多,卻也不是人人見著他們就喜愛的。
古語有云,“白髮如新,傾蓋如故”就是這個道理。
交朋友講的是投契,或許是一個眼神,或許是一個動作,彼此投了契,便心心相印起來。所以唐音並不在乎阿霧優秀不優秀,只是這個小姑娘投了她的心,彼此也就好上了。
胡雅和卻認為唐音這樣家世的姑娘就該與同等家世的姑娘交往,如果出身差一點兒,那就得才華出眾,這才說得過去。
其實大部分人未必喜歡與比自己出眾的人交朋友,更別說傾吐心聲了。
唐音將匣子開啟,拿出一軸畫來,喜滋滋地對阿霧道:“你畫的?”
阿霧點點頭,心裡卻有些遲疑,她未料到顧惜惠會來,而這畫卻是她平素最常做的題材。
唐音將畫軸緩緩展開,一對活活靈活現、惟妙惟肖的水鴨子躍然紙上。右上角還有四句詩,“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採蓮遲。晚來弄水船頭溼,更脫紅裙裹鴨兒。”
下面有阿霧的鈐印,這是榮三爺空了時為她雕刻的,“養鴨客”。
“養鴨客”是前世阿霧的自嘲,她天賦秉弱,待在家中,平日裡的消遣多為臨水餵魚,隔水看鴨,所以自封養鴨客,大俗即是大雅,“客”之一字又是她的多病自憐,說她不過人間的過客,投胎做人,不過是於家中做一回短暫的客人罷了。
因阿霧看鴨多了,畫鴨多了,於畫鴨上就自成一派,連當時的書畫大師蘇西山也誇她,說她自成一派,有宗師之風。
唐音和蘇念等人興趣盎然地評品著阿霧的這副精心之作,只覺得她畫風有趣,活潑揮灑,從沒見過這麼得趣兒的鴨圖。
不同於唐音的門外漢看熱鬧,蘇念卻是極驚訝的,阿霧說的那位蘇西山正是她的祖父,從小耳濡目染,於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