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位姑奶奶並不感冒,只是最近聽了些流言,這才上門來。
打簾子的小丫頭和上茶的小丫頭分別聽到了幾句,“母慈子孝”,“狀元公”,“田皇后”和“五皇子”,再加上今日老太太驟然改變的態度,阿霧已經把當初建寧侯夫人說的話猜出了個j□j不離十。
田皇后,阿霧是比較熟悉的,長公主一系當初支援的就是田皇后所出的五皇子。田皇后的父親致仕,兩個哥哥外放為官,在京官裡的關係不多。雖然有長公主等勳貴支援,可掌握權柄能在皇帝跟前說上話的人卻不多。
別看什麼國公爺、侯爺之類的爵位高,聽著厲害,其實有時候還不如一個小小的文學侍讀在皇帝跟前說得上話,畢竟別人才是見天兒在皇帝跟前轉悠的人。
而向貴妃所出的七皇子則在京官裡嫡系頗多,同五皇子算是半徑八兩。當然這是後話。
可如果阿霧沒記錯的話,當今聖上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病痛纏身,雖然後面拖拖延延又熬了好多年,但這過程裡有兩三次都差點兒去了。
皇子們都十幾歲了,皇上身子又時好時壞,田皇后和向貴妃開始另有打算,也無可厚非。
向貴妃因有當朝首輔謝用的支援,與田皇后互別矛頭,加上向貴妃得寵多年,田皇后便有些力有不及,急急想向外拉攏擴張。
朝中核心圈層,田皇后已經無能為力,但若皇上還能拖些年生,未必沒有新秀冒出,田皇后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對這一屆的進士都曾拋過“媚眼”。
榮三爺是狀元公,在田皇后未來的奪嫡班子裡算是很有潛力的棋子兒,她可不願讓馬氏這個糊塗蟲給毀了。
建寧侯夫人頗能揣摩田皇后的意思,在外面聽了流言,就趕緊來勸老太太。
論形勢嫂嫂教妹(下)
“嫂嫂,我瞧你也是太緊張了,老三雖然中了狀元,寫文章同做官可不是一碼事兒,先帝時還有狀元公回家挑糞的呢,老三能蹦躂出什麼。再說了,他今後即便真出息了,我是他嫡母,他難道能奈何我,讓他做事,他敢推三阻四,”老太太還是覺得自己非常有理。
馬伕人真覺得老太太有些讓人無語,可她這位夫妹素來執拗,越是勸她,她就越固執己見,跟你反著來。馬伕人只好順著她的毛捋,“誰說不是呢,可你是做嫡母的,他又不是你肚子裡出來的,傳出些流言總是不好。這咱們知道內情的還好說,不知內情的怎麼想你?”
“別人怎麼想我可不管。”老太太在府裡獨大慣了,早養出一副我說了就算的睥睨勁兒。
“你這話怎麼說的,若你的名聲不好,榮大爺還在朝裡為官不是,你就不想想他還有沒有再進一步的前途?再說你府裡的兩個孫女兒,琬姐兒是個頂頂孝順又有才氣的,你就不想她今後嫁個如意的?”馬氏緩緩勸道。
老夫人沒吱聲。
“再說了,他一個庶子能礙著你什麼,今後分家時頂多帶走點兒財物,何況這還不是你們兩老說了算。”馬伕人的侄女兒是皇后,國公府這麼點兒浮財根本沒看在她眼裡。
“哼,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他。憑什麼要給他那個下賤狐媚子下的賤種銀子,呸,做夢。”老太太咬牙切齒地道。
榮三爺母親的事,馬伕人多少知道點兒,知道那是老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也不敢再提,怕真把老太太弄擰巴了,就再也解不開了。
“哎。都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兄弟之間總要彼此扶持才好。咱們是倆妯娌,皇后娘娘又是我侄女兒,咱們都是血連著骨肉的親家,五皇子今後也需要人輔佐,多一分力是一分力不是,你說吶?”
老太太冷冷笑了一聲,“真是,中了狀元你們就都看中起他了,我從小看他長大,還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麼種?一個三棍子都打不出屁的人,對五皇子能有什麼助力。”
馬氏見老太太油鹽不進,也有些急了,“你怎麼”
老太太不耐煩地打斷道,“好啦,好啦,我知曉嫂嫂的意思。”
老太太的不耐煩,惹惱了馬伕人,但馬伕人是個藏得住事兒的人,面上絲毫不顯,在心裡暗呸了老太太一聲,真是無知蠢婦,你知曉個屁。
若那榮三爺真如老太太說的,能中狀元嗎?就她這態度,榮三爺居然在她手裡活出來了,還能讀出書來,這樣的人能簡單?
對安國公夫人曉之以理看來並不奏效,馬伕人撿了許多好聽的話,對老太太誘之以利,將皇后這根兒“胡蘿蔔“掛在老太太這頭毛驢跟前,總算是說服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