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瞥了崔氏一眼,心想:“真是個不知趣的。”昨天榮四和阿霧之間的矛盾,早有人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完全沒有要處置誰的打算。
“你這是做什麼,成天哭喪著臉,這府裡是短你吃的還是短你喝的了,還要做什麼主?!”老太太疾言厲色地道。
榮四在一旁面有得意,只有在三房這兒她才能找到一絲畸形的優越感。
崔氏被老太太吼得氣勢頓時就弱了下去,但依然堅持顫巍巍地將昨日的事情講了出來,“四姑娘隨便就動手打妹妹,這可不符閨訓,不服聖人教化,聖人中孝悌二字,哪有做姐姐的可以隨便扇妹妹耳光的道理。”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被崔氏柔柔弱弱的說來,頓時就打了大大的折扣。
“喲,三弟中了狀元,三弟妹也開始說起聖人了。”二太太尖酸地道。
“我怎麼打你了,你哪兒傷著了,你胡亂攀誣,我可不饒你。”榮四暴起,渾身一股子戾氣,即使老太太再偏心,對這位庶出的孫女也有些不喜。
上房對峙勇者勝(下)
阿霧不等崔氏說話,自己先站出來,“四姐姐本是要打我,幸虧我的丫頭靈醒,一把推開了我自己捱了一巴掌,當時半邊臉就腫了。可這也沒什麼,四姐姐身份尊貴,打了一個丫頭,打了就打了。”阿霧的話鋒突然一轉。
榮四聽了心氣兒稍微順了一點兒。
但聽阿霧又接著道,“可若是這事傳出去,說四姐姐居然驕橫到可以替自己的三嬸嬸管教丫頭了,這樣四姐姐的名聲可就毀了。”
阿霧根本不看榮四,只對老太太道,“這也就罷了,可是咱們是同一家的閨女,若四姐姐壞了名聲,五姐姐同我自然一樣也要被人嚼舌頭,都是一家大人教出來的。所以阿霧懇請老祖宗為五姐姐和阿霧做主。”
崔氏極驚奇地看著阿霧,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女兒居然如此會說話,為了阿霧,老太太自然是不會出頭做主的,可是這把五姑娘牽扯進來,老太太可就饒不得四姑娘了。
要說這府裡還是大房最得老太太愛,才貌雙全,美名遠揚的五姑娘更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榮五的名聲可容不得人敗壞。
老太太果然一副要發作榮四的模樣,但她也知道阿霧這是借琬姐兒說事,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娘倆個,若非玥姐兒這行事太不周至,老太太也不見得會罰她。閨女家動不動就打人的毛病,即便是老太太這樣的渾眼人也知道不是個好事。
“你說你四姐姐要打你,她又不是瘋子,為何無緣無故要打罵你,準是你做錯了事,你姐姐才代為管教你。”老太太厲聲道。
阿霧心想我父母雙全,為哪門子要一個隔房庶女來代為管教,真是個老糊塗,老毒婦。
可阿霧面上絲毫不顯,她忐忑地看了看榮四。
榮四還以為老太太依然向著她,正眼也不瞧阿霧,甩了她一個白眼,眼皮子都翻到天上去了。
阿霧低聲道:“四姐姐問我,是不是見了瑜表哥,一顆心就撲上去啦。四姐姐說的這位瑜表哥,阿霧連聽都沒聽說過,一時沒有回答四姐姐,她就舉手打我。”阿霧很無辜地險些哭出來似的說道,一邊兒還忐忑地拉著崔氏的手。
其實那一日阿霧確實是見了唐秀瑾的,但當時在棲霞山上,山上有密樹遮擋,其他人都不曾看見阿霧和紫扇兩個,阿霧也就賭別人不知道。
“老太太,我們阿霧才多大點的小人,四姑娘怎麼能亂扣屎盆子。總不能她心裡想什麼,就以為別人也跟她一樣。何況女兒家說這些話,羞也羞死了,若傳出去,咱們家的姑娘還要不要嫁人?”崔氏激動起來,她沒想到榮四居然是為了這個打阿霧,她可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老太太就是再糊塗,一看阿霧一個小豆丁,矮墩墩模樣,門牙還缺著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就會想男人了。必然是榮四自己個兒思春不得,反而遷怒別人。
二太太聽到這兒,也明白了榮四要動手打妹妹的的邪火是哪兒來的。嘴角輕蔑地抿了抿,也不想想自己是哪個賤人肚子爬出來的賤貨,也想高攀閣老家的公子。
不得不說二太太比老太太還是要聰明些的,同樣是厭惡庶子庶女,但看人二太太將榮四教得,這叫一個“大快人心”啊。
大夫人這兒也不得了了,狠狠瞪了榮四一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居然想搶她看上的得意女婿。
“老祖宗,這事你可不能姑息,玥姐兒這樣說話,都是一家姊妹,叫我們琬姐兒今後怎麼做人吶?年紀小小,就不知羞地想男人,這怎麼得了?”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