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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萬紫千紅開遍。只是其中內裡,卻只得阿霧和楚懋兩人知道。

“可。”楚懋彷彿還生怕何佩真和阿霧之間的矛盾不夠深似的,居然走到阿霧身側,虛扶她的手肘,引著她前行,往隔溪相對的雙鑑樓去。何佩真自然而然就被兩人遺忘了。

不對,僅僅是被阿霧給刻意遺忘了而已,因為楚懋在行到跨虹橋上時,緩緩地轉過身對僵立在原地的何佩真道:“雖然王妃好性子,可你等側妃也必須遵規矩請安。若實在病得起不了身,可去莊子上休養。”

何佩真的臉色,阿霧簡直不忍再睹。對於一個痴心戀慕於他的女子,他都可以這般毫不動容,阿霧也只能感嘆祈王殿下極具“慧根”,可證大道是也。

在楚懋訓完了何佩真,又轉頭開始訓阿霧,“這兩位側妃和三個小妾的規矩,王妃也得管起來,這些事郝嬤嬤不好置喙,你既進了府,就該興起規矩來。”

“是。”阿霧口裡應道,心裡卻想,三個小妾的規矩是極好的,只是這兩個側妃痴戀於楚懋,成日裡相思成疾,無所事事,可不就么蛾子多麼。若然雨露均霑,也就斷不至於此。

說起這雨露均霑,阿霧的思維又開始發散地想到,崔氏教她的,但凡行房後,拿一個軟枕置於腰下,頭低腳高地將雙腿擱到床架上,歇息那麼一會兒,受孕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阿霧趕緊搖了搖頭,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就想到這兒了,其實她要想的是,如果這兩人都有孕生子,也就沒那麼多閒工夫來痴纏祈王殿下你了。

而且阿霧也不想當出頭椽子,成為眾矢之的,就算楚懋想推她出來“草船借箭”,也得看她願不願意當那個稻草人。是以,阿霧斟酌後故作嚴肅地開口道:“實則妾也不好興此規矩。聖人言‘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這家和也需理順陰陽。”

阿霧能說出此番話,實在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的,要知道她自己可是一點兒也不想什麼陰陽調和的,而且這種話,即使如此措辭,也讓她覺得羞懺難當。

但是阿霧的此話不可謂不委婉,她其實是隱約猜到了楚懋於房事大約是極淡的,但阿霧可以沒有兒子,可楚懋卻必須有子嗣,否則她將來的“兒子”打哪兒來?鑑於楚懋今世的正妃已經變了人,阿霧自然也擔心上輩子為楚懋生兒子那個女人還能不能進府再生出兒子。

所以此時,阿霧甚至認真地思考起陶思瑤的提議來,或者的確該督促楚懋雨露均霑。

然後楚懋在聽了阿霧的話後,嘴角翹起兩分嘲諷之笑,“哦,王妃這是在抱怨我”

“不,不”阿霧可不想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妾的意思是,這天下事,不患貧患不均也。三位姨娘和兩位側妃都先於妾入府,素日伺候王爺也盡心盡力,而今王爺厚我而薄彼,令妾惶然。且,王爺膝下尚且無子,開枝散葉乃是盡孝,也是盡忠。”鑑於楚懋的爹就是皇上,阿霧以為他盡孝也就是盡忠了,“妾年幼體弱,如今恐不易受孕”

阿霧見楚懋老盯著自己看,眼神如炙,一時心慌意亂,口不擇言地道:“妾聽說婦人二十有餘最宜子嗣,王爺”

阿霧越說越艱難,艱難到最後,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而楚懋那邊卻朗然大笑起來。

楚懋看阿霧緊張得一個勁兒地絞手絹,而臉色因又羞又急,泛出了酡顏粉暈,一雙秋波耀星眼,因為想要加強她話語的力度而睜得大大的,睫毛眨得飛快,緊張得微喘著氣,實在是忍不住笑起來,他不知道阿霧哪裡來的自信,可以說出“厚我而薄彼”這樣的話。

“王爺!”阿霧惱羞成怒地道,她自以為說的是宏篇偉言,可楚懋卻一點兒也不當一回事兒,“王爺不必嘲笑妾,妾說的是實話,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王爺自知人事開始,已多少年,而膝下猶空,難道不怕有心人造謠言而汙衊”

楚懋見阿霧嚴肅得可愛,問道:“你如何知道那會是汙衊?”

“我當然知道啦。”可惜阿霧不能這樣回答,總之上輩子楚懋是有過兒子的,那就當然是汙衊了。“王爺龍鳳之姿,天日之表,豈會是那等人。但人言可畏,不得不防。”阿霧如今就著“莫須有”的蔑言規勸楚懋。

“哦,那王妃以為該當如何?”

“唔。”阿霧開始支吾起來,“王爺或可去各院多走動走動,約略排個日子,剛才王爺也說過,希望妾入府後能興起規矩來。”

“可就是貴為中宮也沒有指手畫腳,給丈夫排日子的道理。”楚懋說得極嚴肅。

阿霧內心一稟,懺愧懺愧,剛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