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媳婦都是皇帝金口玉牙指的,不管貞潔不貞潔,反正沒聽過有被退回去的新媳婦。而天家娶媳,檢查那白綾布的就不是婆母了,而是中宮皇后派來的內侍。
桑媽媽急了,阿霧卻一臉平靜地道:“不急,王爺會處理的。”不落紅又不是自己的錯,這種事情,自然也不用自己操心。
也不知道楚懋是如何處理的,反正從來沒有人為著落紅這事兒找過阿霧的麻煩。
阿霧這會兒也睡不著覺了,去淨房洗了個澡。玉瀾堂的淨房極大,有三間屋子,以珠簾和屏風隔開,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熱水供應,方便得很。
澡盆是香樟木箍的大圓盆,最大處一米還有多。阿霧舒舒服服地將頭靠在盆沿上,這桶也是她的嫁妝。楚懋的浴盆就放在她旁邊。
阿霧這會兒心裡跟貓抓似地望著淨房上方掛著的一隻大得可以裝一個人的水囊,外面是藤編的外殼,瞧著還挺漂亮的,阿霧想了想,還是起身走了過去,抬頭仔細打量了一番,伸手將水囊露在外頭的塞子擰開。
溫熱的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阿霧低呼一聲跳著躲開,才知道原來也是洗澡的,這法子倒是挺新奇的,和另一間屋子裡那個青花瓷桶一樣的令阿霧覺得新奇。那青花瓷桶是解人急之地兒,用了之後拉一拉旁邊的垂下來的繩子,就有水將汙物沖走,平時不用時,以香樟木製的蓋子蓋上,一點兒味道沒有,絲毫看不出這間屋子是做啥用的。
阿霧按品大妝後,略微上了點兒妝掩蓋眼底的烏青,點了一點兒口脂,整個人便顯得神采奕奕了。阿霧上了馬車,抬頭一看,楚懋已經坐在了正位上,閉目養神,聽見阿霧上車的動靜,這才睜眼看了看她。
一旁伺候的李延廣見了阿霧,愣了半天才向阿霧行了禮,然後偷偷打量了一下楚懋,怕主子怪罪他,不過幸虧他沒有根,否則還真只有謝罪了。
阿霧點了點頭,在楚懋的側首坐下,紫扇等丫頭並不被允許上這輛馬車。
“殿下請這邊走,皇上在幹元殿。”內侍在一旁導路。
雖然楚懋的神情一絲未變,但阿霧還是從他微微變化的腳步幅度裡看出來,楚懋有些驚訝,驚訝於皇帝陛下居然肯見他。
阿霧前世雖然身子弱並不常進宮,但一應禮儀都是被反覆教導過的,跪、叩、起,做得一絲不差,最關鍵的是神定氣穩,就跟在自家拜見普通長輩一般,只是更恭敬而已。
要知道,幹元殿廣宇深殿,龍座威嚴,一應擺設將帝王的威懾之氣十倍、百倍地放大著,那座上明黃色的人,神情肅穆,越發讓人敬畏。第一次面見帝王的人,很少有阿霧這樣沉穩大方的,尤其是女眷。
連座上的隆慶帝都眯了眯眼睛,見著阿霧後有一絲驚訝,沒想到她如此出色。隆慶帝又問了阿霧幾句話,她一一得體地答了,聲音裡沒有一絲顫抖。
皇帝照例賜了禮,便道:“去見見皇后和貴妃吧。”
父子倆之間幾乎毫無交流,楚懋領著阿霧又行了禮退出了幹元殿。一出門,楚懋就側頭打量起阿霧來。
阿霧知道他在打量什麼,但她可做不出畏畏縮縮的樣子,反正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也就回視楚懋,任由他打量。
“王妃,好膽色。”楚懋笑了笑。
阿霧被楚懋的笑容給晃了神,覺得他真的長得挺好看的,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兩人到了皇后的坤寧宮,田皇后和向貴妃都在座。以向貴妃的身份和應避之嫌,並不足以讓皇子去她的宮殿拜見,所以她一大早就到了田皇后的坤寧宮。
兩人行了禮,田皇后一臉欣喜地拉過阿霧的手笑道:“好標緻的新媳婦兒啊,這宮裡簡直找不到能比得上你的。”
阿霧僵硬著笑容,強忍著抽回手的衝動。一時間,大約有些理解楚懋最後為何會謀逆了,她可不喜歡人動不動就拉她的手說話,而她還不能甩手而去。
田皇后的一句話,成功地挑撥了向貴妃和祈王的關係。
向貴妃一向以容顏自傲,號稱也自認是大夏朝第一美人,否則以她一個豆腐腦西施如何能坐到如今的地位。但今日向氏見了阿霧,眼角不由一跳。平日不管田皇后讚了多少女子標緻,向貴妃都不會動容,明眼人都知道誰更美。
不過今日向貴妃再繃不住臉,僵硬地笑道:“可不是嘛,年輕就是好啊。”然後向貴妃拿手絹捂嘴嬌笑,眼角衝楚懋挑了挑道:“四皇子真是好福氣吶。”
不得不說,向貴妃雖然三十好幾的人了,眼角雖有了細紋,可做著這麼少女的動作,還真不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