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去哪了?”阿茹娜的神色慌張,透著焦急。
我看看她,定眼掃了她身後並沒跟著人,院前空蕩的時不時傳了幾聲鳥叫。“怎麼了?”我沉著聲音問道。
“宮裡傳來信兒,八阿哥甍了。”
“什麼時候的事?剛剛得的信兒麼?”驚異之餘我忙問道,好端端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才得的信兒,恐是申時。”阿茹娜附在我耳邊悄聲道,邊攙扶著我往內院走,“聽說宸妃娘娘哭暈了好幾回,皇上心疼的不得了,這與皇后娘娘的壽宴前後腳的,想是不會辦了。”
“誰給的你膽子。”我扭過頭,喝住阿茹娜下面的話,轉而放低了嗓音,“天家的事容得你多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傳高管家過來,該走的面子還得走,咱們不能失了體面。”
突然想起什麼,我喊住阿茹娜,“八阿哥因為什麼甍的?”
“痘症。”
“水痘?”我反問道,阿茹娜點點頭,她的眼神彷彿飄到了院子右側,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多尼和思琪!腦中警鈴大震,這個年代可沒什麼防疫針之類的,我三步並作兩步風一般朝多尼住的地方奔去。
多尼正圍著照顧他的人玩耍,思琪也由奶孃抱著站在一旁看他們嬉戲,半歲大的思琪水汪汪的大眼睛,嫣紅的嘴唇啊嗚啊嗚的嚷著。初秋渲染了這邊一抹紫,那邊一片黃,黃紫之間還點綴著翠綠,小紅燈籠似的棗子掛滿了枝頭,像紫瑪瑙的葡萄一串串地掛在葡萄架下。
“額娘”多尼眼尖的發現我,張著手臂跑出來,一把摟上我的脖子。
我俯下身親親他的小臉,愛暱的擦去他額頭的汗珠,“額孃的寶貝今個兒都學了什麼,阿瑪請的先生什麼時候進府?”
“兒子明個兒就開始上課了,額娘,兒子每頓都跟額娘一塊用飯吧,要不兒子總掛著額娘。”多尼緊緊的攥著我的手,眸中幾分期許。
我看看他,接過奶孃手中的思琪,“那你得早起,額娘不會單獨留吃食給你,餓著莫要怪額娘。”
“兒子省得。”多尼一臉小狐狸算計的模樣。
我摸摸多尼的腦門,親親懷中的思琪,我的孩子,我不求你們將來能如何,只願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當下,我安排了下人,將多尼和思琪的起居佈置的更細、更苛刻,希望自己的苦心能有成效,不揹負早折的傷痛。
夭折的皇子沒有置喪的,哲哲僅召了幾位公主、幾家福晉簡單致哀。這個還沒有來得及起名字的孩子,被殮入棺內用妝龍緞、閃緞等面料被褥織金梵文字陀羅尼經被,外髹朱漆再施繪雲龍圖案的小式棺木裡,袝葬於蒲河岸邊。“惟開墓穴平葬,不封不樹”,凝重簡單的儀式下走完了他短暫的一生。能看的出皇太極為八阿哥的夭折傷心不已,宸妃本人當然更傷痛,日日夜夜哀思亡兒,競大大傷了身子。慶幸,皇太極對她的鐘愛並未因此而稍減,反而更加倍地憐惜她,撫愛她,希望能為她分擔憂傷,恢復健康。
而我,卻知道,海蘭珠因為這個夭折的孩子不久後也會香消玉損接著是皇太極,多爾袞即將問鼎最高皇權,多鐸也將登上他攝政皇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地位,我知道歷史卻只能眼看著歷史一幕幕的上演,我呢,歷史上隻言片語記載的女人,不知道生命何時會戛然而止,我總是預感烏仁卓雅的一生可能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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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長情舊人
繼福晉鬥法;第一百一十八章 長情舊人
轉眼再有半月就到了多尼三週生日,多鐸依舊沒有回府的意思,不曉得他是如何度日的,我懶得去熙苑看個究竟,如果他藏了人在熙苑不過自欺欺人。愛夾答列
時間平淡的流水般,入秋後我總惦記著多鐸的腿傷,差人問了幾次,小鄧子都閉口不答,隱約覺得裡面有事。金燦燦的陽光傾瀉下來,驅盡漠漠輕寒,曉陰無賴似窮秋,我遙望著所餘不多的金井梧桐秋葉,該去趟熙苑看看多鐸,說服了自個兒多少遍終是動身。
早上就差佟嬤嬤給熙苑那邊帶話過去,熙苑人手緊缺派小盈子去伺候。用了午飯,我穿了當年入營的那身皂青色的袍子,一條馬尾辮垂在腦後,紅流蘇的帽子緊緊扣住一臉的嬌俏,只是身形越發單薄。聆聽著馬蹄踏在路面上發出的噠噠聲,我的心竟激動起來,這兩年過的像兒戲般磨人,馬車行得越急我心慌的更甚,眼見著要駛過我唯一認識的那家酒樓,我吃驚於自己居然喊停了馬車,自顧自的上了二樓的雅間,我需要點酒氣填補自信。
幾碟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