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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便收了進來,初入府也去過她屋子數次,她總是恭謹而疏離的,久了自己便丟開了,就這樣養在院子裡,可是即便是自己不要的卻也容不得這樣敗壞名譽之事。

看著顧瀚揚臉上的晦澀不明的樣子,秦暮雪心裡暗自高興,這個魏香兒在喬錦書那對兒女剛出生不久便送去自己謄抄的功德經祝賀,可見和喬錦書是關係不淺,自己對她一直不錯,她倒會隨風倒,去攀高枝了,倒要看看今日喬錦書如何為她脫罪。

顧瀚揚把手裡的盒子遞給喬錦書,然後問魏姨娘道:“你可有要說的?”

魏香兒端正了身子,恭恭敬敬的給顧瀚揚磕了個頭道:“香兒謝爺這許多年來的維護和照拂,使得香兒在這裡的日子安枕無憂,香兒自知命不久矣,唯有一句話送給爺,心安之處才是家。”

顧瀚揚雙眸微閃,默不作聲。

喬錦書飛快的看著盒子裡的書信,那些信起於魏香兒十二歲那年,止於魏香兒入府一年後,最後那封信上有兩個工整的柳體字,葬心,書於入府一年之期。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使得一個花季女子,要埋葬自己的心,只為家人平安。想起她送自己的那本功德經,字字工整,不見虛浮,可見如今她早已忘卻往事,只想平安度日,這麼多年都未被發現之事,卻在顧瀚揚要送走她們時被發現,想來是中了暗算的。

喬錦書覺得自己的心微微的疼,輕輕的合上了蓋子。

顧瀚揚見喬錦書不說話,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魏香兒才問秦暮雪道:“按規矩該如何。”

秦暮雪得意的看了喬錦書一眼笑道:“按規矩本該系石沉塘,並通知她的父母家人前來觀看。”說完看了顧瀚揚一眼,見他微微蹙眉,便接著道:“不過這樣也有損咱們顧府和爺的名譽,依雪兒看便杖弊吧。”

聽見秦暮雪吐出‘杖弊’兩字,魏香兒身子微顫,杖弊原是懲罰惡奴的,那種被人捆綁折辱於眾人前,尊嚴掃地的場景令魏香兒的心縮成一團,但是想到終不過一條命罷了,怎樣死又有何分別呢,隨即鎮靜了下來,仍是端正的跪著,不發一語。

看著秦暮雪得意的笑容,喬錦書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只覺得心一陣陣的疼,這樣一個清淡的女子,並無大錯,卻連死時的尊嚴都被剝奪,嘆了口氣喬錦書乞求般的望著顧瀚揚道:“爺,魏姨娘雖有錯,但她入府一年後便幡然悔悟了,並沒有再錯,且書信中言語有節,止於兄妹之誼,魏姨娘總是官家之女,這杖弊之刑,侮辱甚重,爺能否許她死時的尊嚴。”

顧瀚揚還未說話,秦暮雪便搶著道:“若依了妹妹之言,規矩何在,這樣寡廉鮮恥的人若不用重刑如何以警戒後人,若讓這風氣得逞,我顧府威嚴何在。”

喬錦書站起來,在顧瀚揚身前跪下道:“爺,錦兒想求爺看在魏姨娘為蘋果、木瓜抄經祈福的份上給她一份最後的尊嚴。”

顧瀚揚看了看那端莊的跪著一聲不響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身前哀求的喬錦書,嘆了口氣扶起喬錦書道:“罷了看在你對姐兒、哥兒的關愛之情上,你自己了斷吧。”

喬錦書聽了終於鬆了口氣轉身對著魏姨娘道:“謝謝你對蘋果、木瓜的愛護,我願意送你一丸藥,讓你安靜的離開,明日午後我必送去。”

魏姨娘笑著對顧瀚揚、喬錦書深深一禮,踉蹌著起身,妙筆在邊上看了忙上去扶了一把,喬錦書便道:“你送魏姨娘回屋吧。”

妙筆領命而去。

回了錦繡樓喬錦書把頭靠在顧瀚揚的肩頭輕聲道:“爺,錦兒此刻有些睡不著了,我想去藥室給魏姨娘配一丸沒有痛苦的藥。”

看了眼身邊的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大大的杏眼,就那樣溫柔的望著自己,那清澈的雙眼裡有一絲乞求,有一絲憐憫,最讓顧瀚揚心動的是那坦誠的信任,顧瀚揚深深的嘆了口氣,拍了拍靠在自己肩頭的喬錦書愛憐的道:“去吧,爺也不睡了去外書房處理些事情。”

喬錦書吩咐湘荷道:“今夜我心裡有些不安,你帶著弄巧守在上面吧,我帶喜兒和妙筆下去。”

湘荷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明白一定不是小事,鄭重的頷首道:“大少奶奶放心,奴婢必定好好守著小主子。”

喬錦書下樓吩咐妙筆帶著兩個可信的媳婦子守了藥室的門,任何人不得入內,妙筆應了。

進了藥室,喬錦書飛快的翻出一品大師的手札,找到自己需要的那頁,仔細的斟酌了一遍,再算算時間,低頭沉思了片刻,在喜兒耳邊低語了幾句,喜兒微微頷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