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時,對方已經不在了。
床上除了大量的血跡,還有一根沒被解開的繩索,環成8字形,已經被血浸透。
他想捏起來看,下手卻發現那繩索異常的沉,在手中反射出幽深的黑色光澤。
“別碰。”
一個聲音響起,他猛然抬頭,一個男子站在視窗,白髮黑眸,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他的幻瞳一陣劇痛。
他捂眼後退,再從指縫裡觀察時,屋裡所有東西都空了,男人負著一隻手,站在月下,拿著方才的繩索,輕輕舔了一下。
然後那人笑了。
這段記憶直到認識醜門海很久才想起來。
順帶想起來的,還有空空如也的屋子帶給自己的——他連續一個月的時間都花在買新課本、補筆記、補作業、置辦傢俱這一類事情上。
受教育果然是件很鍛鍊人的事!
後來,大壯在看動物世界時,發現很多動物會為了逃跑咬斷自己的四肢。
從那以後,他拒絕使用任何創可貼。
大壯的少年時代,被醜門海和瞳雪留下了深重陰影。
之五:壯壯與蕭晨的故事
只有滿懷自信的人,才能在任何地方都懷有自信沉浸在生活中,並實現自己的意志。——高爾基
大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來自於醜門海的一封信。
“大壯,你的春天到了。這次查探鈴鐺的事,我會把你的春天帶去的。”
信裡這麼說道。
聽到這個訊息,大壯媽仰天長笑,大壯爸伏地大哭。
於是,為了給自己的春天留下好印象,大壯特意買了新鮮的桃,一邊吃,一邊在黎歸村的亂石陣前面等著。
沒想到,自己的春天是男的。
沒想到,自己的春天是睜眼瞎,敢叫自己姑娘。
更沒想到,面對自己如此英俊的臉,對方叫了姑娘又叫夫人?
好吧,大壯想,誰在我腳下扔的這板塊磚頭?不管是誰,這人太有眼色了。
他忘記了,蕭晨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在然後,當蕭晨滿臉是血倒在自己腳下時,大壯才意識到自己差點打出人命了。
醜門海滿袖子翻找創可貼,想給地上的男人止血。
大壯一看到創可貼就眼皮直跳,抱起這人就往家裡跑。
“後山水脈裡有金龍!去找龍涎!”他想也不想,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後來他想,如果自己和蕭晨真的沒可能,當時又為何想也不想就出了這種主意呢?
蕭晨只是個普通人而已,自己有千萬種方法把兩個人的生命完全隔絕開來。
然而沒有。
不曾。
也不將會。
當醜門海把龍涎摻在一個桃罐頭瓶子裡抱回來時,蕭晨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鼻樑也歪著,骨頭也沒幾塊是正的,要多慘就有多慘。
他看得見,索命的鬼差已經到了門口。
他想也不想,催動幻瞳,召出數百隻鬼擋在鬼差和那人之間,抱起罐頭喝了一口龍涎,餵了下去。
原來唇是這麼柔軟的東西。
蕭晨牙關咬的很緊,一次連一兩滴也喂不進去,
他再含住一口,湊上去。晶瑩芬芳的液體,順著唇角流出,就像相遇之前,已經浪費掉的時光。
又含住一口,湊上去。
再一口。
蕭晨的牙關鬆動,他終於把一整口龍涎送入對方口中,也碰到了對方的舌尖。
心跳突然得很厲害。
大壯忽然擔心地想,如果這人以後不喜歡我怎麼辦?
終於,鬼差見此人已經沒有死掉的可能性,悻悻離開。
之後,妨礙人家戀愛的鬼差在出門後被醜門海攔住,其間發生了什麼,就無可得知了。
之六:壯壯帶蕭晨回家。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長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貴,最易被忽視而又最令人後悔的就是時間。——高爾基
壯壯把涿鹿鈴還回去之後,就是要帶蕭晨回家了。
蕭晨和他合計了一下,決定買些禮物帶給父母。
蕭晨從宋東祁手裡預支了些薪水,給大壯媽買了一個香奈兒的“永恆之鑽”女包,給大壯爸買了一輛灰色保時捷,等到東西和跑車被運送過來,才一起出面。
果然,兩個人見到禮物和蕭晨,比見到大壯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