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得多。
“哥,放我下來。”不習慣眾目睽睽之下被哥哥抱著,瞳海略感難堪地說。
“就是,都多大了還要抱著,嘿嘿!”一個淺褐色膚的少年突然從封岑背後冒出頭,手裡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
有一雙湛藍色眼睛的男孩也就是十六七歲,他曲起食指刮刮鼻子,做了個“羞不羞”的可愛動作。
“別鬧,讓瞳先生封先生笑話。”與男孩十指交握的男子寵溺地說。
瞳雪認得,這男人就是久負盛名的宋東祁。雷厲風行,叱吒風雲的宋家家主,歷代沒有人能比得上他的手腕和眼光。
原來,這樣一個人,也會被溫情融化啊
瞳雪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種認同感,他用手指蹭蹭瞳海的唇,又在她額角吻了吻,把人抱到蕭晨已經鋪了好幾層毯子的軟椅上,這才重新看面前的兩人,“不好意思,讓宋先生見笑了。舍妹身體不好,又耐不住寂寞,總想與健康女孩子一般玩鬧,讓我不得不處處牽掛。”
“哥”瞳海不想哥哥總是反覆掛記著自己的事,牽住他的袖口不讓他再說下去。
那少年顯然是個心直口快的,剛才說錯了話,想到少女病弱,定然受了不少苦,卻被自己調笑,抿起唇歉疚了起來。
“小妹妹。”燕語鶯聲,一襲深玫瑰色的晚禮服款款照亮了沉悶的氣氛。
明豔如火的少婦彎□,高領的禮服擋住了豐滿眩目的肌膚,卻讓輪廓更加迷人:“我帶了一隻暹羅貓上船,如果你不對貓毛過敏的話”
明確而善意的邀請。
“我喜歡貓。我回頭去找您。”瞳海笑彎了眼睛。女孩子,總是會喜歡動物的。
“謝謝您。”不卑不亢的瞳雪竟然道謝了。
“您的貓叫什麼?”瞳海期待地問。
“哈哈”少婦大笑起來,柔美卻不做作,比鈴鐺更好聽:“迪。D。戴薇爾——跟我姓。”
瞳海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些微的紅色。自己竟然忘記問主人的名字,反而先過問貓。
和瞳海略輕的嗓音不同,戴薇爾夫人的歡笑聲遠遠穿過半個大廳。
“哪有什麼營生,守著男人的遺產過日子罷了。”
“這衣服真漂亮”
“如果我有個像你這麼懂事的女兒”
“年紀?我都是快四十歲女人了”
“什麼秘密不秘密啊,我的生日又不是銀行的密碼。”
卯回晟拄著一根紳士杖,正襟危坐在大廳的另一邊,沉臉看著那些圍在一起的人。
“未亡之人,竟然輕佻至此像什麼話!”
老人不怒自威,此時心中不快,瞥向女兒的眼神更是與刀鋒無二。
“卯嫻,你這又是替誰守寡呢?”冷冰冰的話說得毫不留情,好像瞬間蒼白了臉色顫抖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父親”
卯嫻確實穿得比較保守,顏色也素了些,但這不失為一種典雅的美。
被父親說得如此不堪,她心中一陣絞痛。
也許是從未被帶出來參加這種場合而太過拘束,也許是從小不受寵愛所以性格比較自備,她沒有主動加入交際,她的父親略有不滿地看著她,示意她主動些,不易落在別人後面。
進場後她一直安靜坐在父親身邊,感覺到父親的不快。只是沒想到
從小,自己就是幸福之外的人。其他兄弟姐妹欺負自己的時候,總是會拍掌笑著說,“卯嫌,卯嫌,討人嫌的嫌”孩童天性無辜,何等的灌輸與縱容才能讓他們抓著自己的頭髮,用石子劃開自己耳後的面板,往傷口裡面塞泥土
她記得,在自己九歲生日那天,除了不在家的二哥,大哥帶著幾個弟弟妹妹,把自己推到後院的池塘邊,用腰帶綁上十幾斤重的石頭,拴在她脖子上,把她頭朝下拋進池塘
“卯嫌,卯嫌,討人嫌的嫌”
即便冷水灌進耳朵,嗆進口鼻,那聲音還是清晰地在腦中盤旋不去
卯嫻本就不知所措的面容上,蒙上一層暗淡的色彩。
“別在我面前露出這張死人臉!”卯回晟的手杖,狠狠抽在少女脆弱的腳踝上。
“是。”卯嫻低眉順眼,再抬起頭時,已經掛著恬美寧靜的笑意,走向歡笑的人群。
三十五天的郵輪之旅不是生意場,但也是另一種市場。
是的,這裡是出售自己、換取更高利益的地方。
所謂的華麗尊貴,不過是直接粘在創口上的紗布,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