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對他所做一切的報應,可老天會不會太殘忍了些,他只是想和喜歡的女子在一起,僅此而已。
精神幾乎崩潰,不知被什麼熱熱的東西模糊了視線,現在,也只有面前這一小塊地能讓他低頭俯視了。
打贏了王爺,趕走了少當家又能如何,他還是那個他,無法恢復真實身份的土匪,哼,也許正像天晴所說的那樣,他只不過是胡攪蠻纏,給臉不要臉罷了,在賀蓮心中,是為了報復而隨便找來的代替者而已。
勾起了他慣有的邪笑,在以往,這種不屑一顧的笑容可以將他的悲傷一瞬間抹去。
緩緩起身,不想那小女人竟下意識地站到了天晴面前,用她嬌小的身軀去保護那心愛之人,心思抽痛,連笑容也不管用了,無論他嘴角弧度扯得多麼自如,那胸口的抑鬱卻越結越深。
罷了,罷了,或許這就是命,註定他要孤獨一生,一個人終老。
越過那兩個人,步伐極為沉重地
不知向哪裡走去,反正離開他們的視線便是了,這臉,他還是要的。
“塵”賀蓮覺得尉遲塵的反應有些不正常,連叫他都沒有回應,不是應該像剛才一樣兩頭憤怒的公羊撕鬥,打得你死我活嗎,他怎麼就突然滅了火,一聲不吭的走了?
望著他落寞的背影,賀蓮心情有些複雜,感覺一直在逃避的東西似乎重新回到了她的大腦,逼著她去思考,迫使她去面對。
無意中垂眸,腳邊的地面上竟有一塊四個骨節形狀的血跡,賀蓮的眉心緊緊蹙在了一起。
*
晚間的排練草草結束,和大家吃完飯時,賀蓮表面看起來仍笑意盈盈,卻笑不及眼底。
之後,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屋,躺在床上,天晴翻看著與尉遲還未鬧僵之前和他借的兵書,時不時地瞟上一眼賀蓮。
她正伏案桌邊忙碌著她的霸業計劃,日子一天天這樣過,倒也充實。
有時候當真是覺得這丫頭有些意思,懶的時候像只小貓似的,躲在他翊和宮,能整日睡懶覺什麼都不做也不覺得無聊,可要是提起幹勁兒來,她能十二個時辰不睡覺,用小丫頭自己的話來形容,活像個工作狂。
“蓮兒,你已經在那個地方畫了無數個圈了。”今晚上,蓮兒也有些反常了,不過天晴深知這反常的來由。
緩過神兒來,賀蓮應付的一笑,頭又埋進了賬本。
倏地,又把頭抬了起來——
“對了天晴!”
小丫頭一驚一乍的,能把他老毛病嚇出來。
“何事?”天晴合上書,認真地與她交流。
賀蓮咬著毛筆頭,水眸裡閃爍著強烈求知慾,“若是早先我沒有幫你,你會怎麼做?會和他打起來嗎?”
天晴淡淡一笑,“自然是不會,我會躲開,順便告訴他只有內心軟弱的人才會用拳頭解決問題。”
“那你意思是說太子殿下內心軟弱咯?”小丫頭調侃道,太子就是一頭雄性激素過剩的獅子,不知是性格造就了經歷,還是經歷造就了性格,尉遲塵和太子都上過戰場,他們處理起事情的方式都相對比較直接。
天晴毫無任何謙意的說:“我的內心本來就比哥哥強大。”
賀蓮撇了撇嘴,是啊,不僅內心更強大,臉皮也更厚,心眼也更多。
這硬聊的嗑也嘮完了,賀蓮總是抓不住重點,老實說心裡有些擔心尉遲,卻在天晴面前不敢跟他說。
因為那傢伙總拒絕她,有點被挫得沒膽量了。
正在此時,看起來小太陽要落山就寢了,他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躺下來,“蓮兒,我先睡了,別做得太晚知道了嗎?”
好機會啊,天晴好像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似的,太合作了。
煞有介事地在桌邊坐了一會,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賀蓮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手指點了點天晴的肩頭,“天晴,天晴~!”
沒反應。
披了件斗篷,立馬出門~!
賀蓮卻不知道,當房門關上的一瞬間,那雙幽深的雙眸又重新睜了開來。
*
大寨主和副寨主的住屋附近常年有守衛巡邏,在這漆黑的夜裡的確給了賀蓮不少安全感。
她快步走向尉遲塵的住處,見是大寨主,便側退了一步給賀蓮讓了進去。
穿過那擺滿書架的前室,只見內室房門緊緊地關著,如今他倆只隔了一道門,卻彷彿身處兩個世界,而尉遲塵所在的地方便是那被遺忘,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