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功折罪,有再大的事,皇上現在正是需要她的時候,也不會過於苛責。童正君則在心裡格登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著鳳墨涵,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運氣總在她那一邊。
這時節想必童正君也聽到了傳言,不知道他相不相信,如果相信了,下面對鳳墨涵的態度不知會否改變。江蕭穎倒是寧願相信傳言是真的,他單純地想若真如此,皇上至少會對師傅好些,不會治她的罪。那個林青兒總是拿臉色給他看,要是知道這個訊息,指不定嘴都氣歪了,可惜了鳳金安,一表人材的,卻找了個這麼小家子氣的相公。
他笑盈盈地要喂步青瀾,步青瀾坐起說道:“我自己來。”接過湯和藥,兩下就飲盡了。
江蕭穎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越看越覺得他與師傅真是相配,不管外貌還是性格,換作是林青兒那樣的人,可就難侍候了。
“你師傅呢?”步青瀾問他。
“師傅進城去了,每天都要給人看病呢,聽說昨天她又砸了兩家囤貨的藥鋪,可惜您沒在場,場面那叫一個激烈”江蕭穎睜大了眼,興奮地比劃著對步青瀾描述當時的情形。
他想像著鳳墨涵動手的樣子,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對面講述得興高采烈的江蕭穎忽然住了口。
“怎麼了,接著講吓去啊,是我臉上有什麼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地問道。
“沒有沒有。”江蕭穎愣了一下,趕緊說道。心裡卻在想,怪不得皇上寵愛這個不是親生的七皇子,他那麼一笑,同為男人的他都被吸引得移不開視線,怪不得師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帶他私奔。再想想卻又唾棄自己,師傅才不是只重外貌的人,否則也不會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她喜歡步青瀾,也是因為步青瀾與她志趣相投。
聽他說完,步青瀾披衣起床,說道:“你最近功夫練得如何,你師傅忙了顧不上你,可別趁機偷懶啊。”
“我沒有,只是師傅最近都沒空教我新招。”江蕭穎摸了摸頭,訕笑著說。
“師傅沒空,還有師伯在啊。”步青瀾含笑道,“走吧,到院子裡耍幾招我看看。”
江蕭穎聽說他要指點自己功夫,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同為男兒身,他最佩服的就是眼前這人與鳳楚辛了,他們兩人都是武功高手,鳳楚辛比較冷淡,以前他就求過他,可是人家不理他,難得步青瀾竟然主動提出指點他,越看越覺得他就是師傅的良配,師傅真的是挑對了人,有機會他要旁敲側擊地提醒師傅,離那個紅卿什麼的遠一些,步青瀾太好了,他不希望師傅傷了他的心。
紅卿沒有離開,儘管封城了,可是整個醉意居的人都沒有離開,藍蓮說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他們做的是皮肉生意,在哪兒都是一樣地做。不過幾天功夫,醉意居那歪了半邊的樓已經修葺一新,牌子換得比以前還要大,照樣燈紅酒綠,熱鬧非凡。也許這些小倌們都有著過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他們才不管未來如何,快活得一時是一時。
鳳墨涵留在京城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紅卿,他像是特意來等她的,眼睛灼灼地看著她,說道:“在下備了薄酒一杯,郡主可否賞光?”
“好!”鳳墨涵應得爽快,紅卿既然是二公主的人,他不來請,她也會去找他,也許那個用溫潤的面孔偽裝起來的二公主,可以從紅卿這裡得到突破,她感覺得到紅卿對她有情,只是這份情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但不管真情假義,她與他,是真正的不可能!
真情假意
京城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儘管月皇都已撤出京中,還是有很多人留了下來,鳳墨涵看到其中不乏身居要職的官員,至於這些人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另有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她原想醉意居該沒有什麼生意,沒想到卻出奇地好,那些滯留京中的官員們,家眷多半隨大流撤出了城,這裡反倒成了他們的棲身之所,吃住都在這兒,於是日日絲竹聲聲,夜夜燈盞高懸,與城裡別處的蕭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除了擁有御賜金牌的鳳墨涵,留在城中的人是不可出行的,而為了救治病患,防止將病菌帶出,鳳墨涵很少出城,所以派了江蕭穎照顧步青瀾,洛藍雪與鳳楚辛堅持要跟著她,最終也被她勸說了留在普方寺,步青瀾也就拜託給了他們。沈輕飛隨駕而去,舒兒的靈柩依然停在寺中的塔底,那陰陽鏡回到了鳳墨涵手中,她撫摸著鏡身,感慨萬千,與舒兒的一番談話還尤在耳邊,此番卻真正的陰陽相隔了,生生死死,人生無常。
紅卿每日傍晚都會送來請柬,有時是派了柯兒來,有時則是親自來,與滿是中藥味,充斥著病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