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游魂般的恭請中,慢悠悠地跨進了丞相府。
阿難窩在楚霸寧懷裡,捂臉,深覺沒臉見人了。也許她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在回門時讓丈夫抱進孃家門的人了,真不知道是該覺得榮興呢還是默默吐口老血好?
這下子,京城裡的人又不知道傳成什麼樣了。
肅王身份高貴,又是當今皇帝寵信的胞弟,還有太后老人家在後頭撐腰,就算他將天捅破了,丞相府的人也只能默默忍著,最後咽回一口老血找皇帝要說法去,更何況此時肅王只是抱著他家摔傷腳的王妃進門罷了
陸丞相僵著臉,默默腹誹著,讓自己儘量笑得和藹一些。
而他家的三個不爭氣的兒子此時正一臉敬仰地看著面色嚴肅的肅王,暗忖這哪是什麼當朝最講規矩的肅王,分明最不將世間條條框框的規矩放在眼裡嘛。不過,你說他壞了規矩又不盡然,至少新嫁娘三朝回門的規矩,他很執著地恪守了。當然,古訓也沒有說三朝回門,作相公的不能抱媳婦兒進岳家門
☆、第 12 章
阿難乖巧地坐在丞相夫人面前,勇敢地接受丞相夫人“愛”的注目禮。
丞相夫人從上到下將阿難打量了一遍,目光掃過那隻晾在鋪著毛茸茸的白色狐狸皮小凳子上、據說是摔傷了的腳——丞相夫人不得不承認阿難雖然多災多難了點,倒過得倒是不錯的,至少肅王對她不錯。那墊腳的狐狸皮子,一看就是難得的天山雪狐,有價無市的,肅王竟然捨得整張皮子都拿來讓阿難晾腳。
實在是太敗家了!
不過,想起這回門的時候還是肅王直接抱著阿難進來的,丞相夫人的臉皮抽搐了一下,突然又覺得這點敗家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了。
“阿難,這幾天你過怎麼樣了?王爺待你可好?”丞相夫人承擔起嫡母的責任,盡職地詢問起庶女出嫁後的生活。
丞相夫人想起昨晚丈夫一個晚上在她房裡悠轉,一臉煩躁地念著“可憐的小阿難不知道受了什麼折磨,被所有的人都詛咒她早死啊呸呸呸,我的小阿難才不會早死,那群混賬,竟敢詛咒我的小阿難”
丞相夫人那時歪在床上,連吐槽都無力了。明明是肅王克妻絕子的命格太硬,沒有一個人看好阿難,都在等著阿難什麼時候被剋死。怎麼在她家相公眼裡,就成了那群人詛咒阿難了?難道她家相公因為太愛阿難,是以愛屋及烏,不忍苛求肅王,只能拿外頭那群賭鬼生氣?
沒等丞相夫人想個通透,便又見自家相公突然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靦著臉對她說:“夫人啊,明天阿難回門,你去問問阿難這三天是怎麼過的,肅王爺對她可好,兩人有沒有那啥,同房”陸丞相在妻子見鬼一樣的神色下,紅著一張老臉,差點舌頭打結,心中默默內流滿面:要不是在某個特殊的時期從先皇那裡知道過肅王爺的某種不可告人的癖好,他用得著拉下老臉做這種臊死人的事情麼?可是,不問清楚又不甘心,總不能讓阿難嫁過去守活寡吧?
曉是淡定如丞相夫人也被丈夫這種關心出嫁的女兒與女婿閨房生活的行為給弄了個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他。然後,在丈夫難得如此不要臉的要求下,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不過,現在丞相夫人有些後悔了,她又不是阿難的親生母親,哪裡問得出口?
阿難不知道丞相夫人的糾結,有些靦腆地答了話,話裡話外不外乎肅王對她挺好的——至於肅王的潔癖,她是一個子兒也不會透露的。
“咳新婚之夜,聽說你昏倒了,可曾受傷?還有你們同房了吧”丞相夫人覺得自己的老臉就要在庶女面前丟盡了。
等阿難理解了丞相夫人的話中之意後,瞬間漲紅了蘋果臉。
得,不用再問了,再問下去嫡母和庶女都不知道要怎麼相處了。
掀過這個尷尬的問題,丞相夫人再問了一些阿難在肅王府遇到的事情,然後指點了下她。最後,又說了一些為妻之道,和主母之道。
“你已是王府的正經主母,管理一個大宅子須有自己的主意,萬萬不能讓下面的那些奴才拿捏欺到頭上。只要你是王妃的一天,定然沒有人越得過你去,不管王府裡面有個什麼情況,只要王爺愛重你,你也不必為那些小家子氣的計較,努力生個嫡子,坐穩主母的位置方是上策。”
阿難眨巴眨巴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乖巧地應了聲是。
丞相夫人撐撐額頭,覺得自己似乎說得不夠明白,看庶女那模樣,只聽了個表面的罷。丞相夫人嘆氣,阿難那模樣兒,看就是個憨二憨二的,讓人真擔心啊。特別那粉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