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纖夏就會突然一顫,那是種非常隱秘的直覺,就好像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偏不倚,逼著他離不開李纖夏,也逼的他不得不小心的對待李纖夏。
可要是讓他再選的話,他還是會站在李纖夏這邊。
李纖夏就是由這樣的魔力,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驅使。
光頭抬頭去看李纖夏,李纖夏非常的年輕,可以說二十來歲能做到他這個位置的,也都寥寥無幾。談起李家二少,很多老一輩的人都要豎一個大拇指,讚一聲浪子回頭金不換。
誰也不知道七年前發生了什麼,好像從一夜之間,李家二少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個胖,也還不是一個胖子。李纖夏比他小,瘦瘦長長的,穿一身白色校服,頭髮有點長,看人都是斜著眼看的。他那時候雖然跟著李纖夏混,可還是和別的人一樣不怎麼看得起李纖夏。
自從李纖夏出了車禍之後,他慢慢的,毫無察覺的,細微的開始改變,讓所有的人都信服他,依靠他,再也離不開他。李纖夏的形象也就替換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半點的矛盾,只有以前跟著他久了的人才會很不經意的想起一丁點。
而他記性很好。
光頭一想當初自己懶的換老大跟的結局竟然是現在家裡老輩兒人的嘉許,默默挺了挺脊背,怎麼說自己也是第一批跟著二少的人不是麼?什麼叫眼光,這就是眼光!他簡直就是撿到和氏璧那位“卞和”再世啊!
李纖夏神色自如,“別光顧著發呆,我吩咐你的那件事情做的怎麼樣了?別最後跟我說讓人給逃了。”
“嘿,二少您放心,我的人下手,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了結的。不弄的他出一次血他不知道咱們是個扎手的。”光頭呵呵笑了幾聲,配上他反光的腦門更是想的詭譎陰險。
李纖夏一手拿著煙,一手在玻璃茶几上點了點,“好歹咱們也在西南經營了這麼些年了,要真的讓他安然回去,你也別出現在我面前了。我會以為你是他那邊的臥底。”
“就算真是臥底,二少待我恩重如山,我也早都叛變了。”
“不錯啊,還學會了用成語。”胡天澤端起菸灰缸,李纖夏點了點菸頭,下巴一揚,他才放了回去,笑著對光頭說,“要是人手不夠你跟我說一聲,都是自家兄弟,別在這關鍵時刻客氣。”
“曉得了。”
在座的都不是什麼善茬,光頭說完這一句,大家心裡都有了計較。
李纖夏輕笑了一聲,“李芊眠敢來這裡,肯定是他上面給他的什麼任務,雖然還不知道,但很可能和你上次運走的那東西有關,老衛,你小心一點。”他本來煙癮就不大,意思意思也就不想抽了,隨手扔在菸灰缸裡,“現在大家都在,酒也喝了,話也說敞開了,該談談正事了。”
房間裡靜靜的,都等著他發話。
李纖夏的臉湮沒在藍灰色的煙霧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隱約的感受到他清清冷冷的目光。
“都不要害怕,這裡是咱們的地盤,當初離了京城大家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嗎?李芊眠既然敢孤身犯險,咱們怎麼就不能讓他脫了一層皮?難道真的要一輩子生活在他們那幫人的控制之下嗎?”
“上次他來,是我讓老衛做的,沒弄死他,算他命大。”
“現在他走,有些人還恨不得就這樣輕輕鬆鬆的把他給放了,是不是?”
他嗤了一聲:“當咱們這兒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李芊眠再厲害的人物,還能憑空生出一隻手來捏死你們?”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神情簡直就是冷到了極點。
光頭想起胡天澤說的那次婚禮攔親的事情,一時縮了縮後頸,估摸著難道是其中還有別的什麼曲折?要知道,胡天澤轉述的那些話連他這個外人聽上去都有點奇奇怪怪的,更不用說是當事人了。唉喲!難不成是李纖夏真的打翻了醋罐子?
可不得了!他轉頭去看其他人。
大家臉上雖然沒有別的神情,當看樣子已經把李纖夏的話聽了進去了。反正已經得罪了李芊眠,與其等到李芊眠有力氣收拾他們,還不如趁李芊眠孤身在外的時候一舉端掉他。
他們已經打上了李纖夏的標記,家族也都依附李纖夏這一派而生。這麼一來,李芊眠和他們簡直就是不共戴天。
光頭洗了口涼氣,幾乎已經可以想象接下來的風雨了。
李芊眠在軍中也不得安生吧?
作者有話要說:“石頭剪刀布”的由來:
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