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秉承“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的人文信念和學術理想,造就了中國中文系的最高殿堂。
隨著車輪的轉動,心中的殿堂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急促的跳動,似乎是要破膛而出,我連忙用手按住它,調整呼吸,希望它能平靜下來。
我已經不是一個充滿夢幻的小女孩,但我對文學的追求依然不改,我這麼迫切的想進入北大,除了圓我的文學夢之外,就是想體驗一下八十年代當代大學生精神的魅力、那種騷動不安的氣息。
這也是我人生規劃的第一站。
從今天起,我就要進入一個未知的世界,體驗我從前夢寐以求的生活。
車子進了大門,穿過兩旁高大的樹木,在一個寬敞的操場前停了下來,只見這條路上紅旗飄揚,擠滿了來報道的同學。
一下車,就被很多同學圍住了:“同學,哪個系的?”
“中文系中國文學專業的。”我看著這位熱情的學姐說道。
“我叫王湄,文八三的,我們是一個系的,張中元!來了一個學妹,快來幫忙。”她向身後的幾個同學叫到,他們也跑了過來,一人幫我拿著一袋東西,王湄拉著我,指著前面人頭簇動的地方,“那裡是新生報道處,先去登記,領學號,看看你在哪個宿舍,呵呵。”一邊說一邊把我拉到了一個桌子前,我把我的入學通知書及戶口遷移證明等通知書交待要準備的東西交給那位老師。
“她在哪個宿舍?”王湄等不及了。
拿到了宿舍號,便去找樓長辦理入住手續,拿到了鑰匙。
這是一間四人宿舍,兩位男同學把我的東西放下後就出去了,王湄熱心的幫我鋪床支蚊帳,已經入住了另外兩位女同學也過來幫忙,我們都是同一班的,她們兩人都是北京人,一個叫李汝,一個叫林秀娜,還有一個鋪是空出來的床架上貼有她的名字,叫朱豔萍。
王湄走了,又去幫助新來的同學了。
我送她到門口。
我非常感動。
此時的人就是如此的熱情、純真。
我把衣物放到貯物櫃裡,把洗漱用具放到進門的桌子上,這時王湄又帶進來一位女同學,她肯定就是朱豔萍了,我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去接她的揹包,一起鋪床。
她是山東的,也是文科狀元。
沒想到,到了北方,我一米六六的身高居然是全宿舍裡身高最高的。
李汝和秀娜都是典型的北京女孩,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身材微胖,園園的臉,不太立體的五官和紅撲撲的臉頰,而朱豔萍不像山東人,便是像江南一帶的,胖胖的身材,圓圓的眼睛,圓圓的嘴,當她聽說我是兩廣那邊的人時,居然上下打量我一下說:“你不是那邊的,不是,那邊的人我見過,又瘦又黑又矮,而且額頭前突,你的祖籍一定是北方的。”
我笑了,她還真的沒有說錯。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北方血統吧。我爺爺山東濟南的,當初日本入侵時逃亡來到南方,娶了當地的南蠻女子,生下了我爸,而我媽也是當地的女子,所以,我身上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北方血統。
我們家人的身高在當地也是屬於中上。
因為我們小城已經不是一個封閉的小城,到了我們這一代,很多人都是南下老幹部的後代,像我們院裡的李洪剛家,張局長家,還是黃老二家,他們都是有一半北方血統的人。
朱豔萍家就是濟南的,而李汝和周秀娜都畢業於北京26中,她們都是懷揣紅樓夢的人,紅樓,就是北大。
當她們知道我是來自於一個小小的縣城時,其訝異的程度無疑於聽到了一個爆炸新聞。不過,她們很快接受了我,因為我們聊天的時候我沒有暴露出井底之蛙的醜態,反而知道的東西比她們還要多一些,沒有地域文化之差。
學校已經開學快一週了,我們新生晚到一些。
晚飯的時候,我們看到路口有很多人擠在那裡,我們擠過去看,上面貼著晚上講座的內容及地點。
“我們去聽這個!”我們四個人的手指都指向了同一個告示,那是一個文學講座,主講人是當時最著名的一位作家。
我們都樂了。
這時一大群的燕子從我們的頭頂上掠過,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座教學樓上,時飛時落。
“這麼多燕子?是不是那裡有很多的燕子窩呀?”我問道。我很喜歡燕子,偶爾燕子也會在我們家走廊下的角落築窩,大人們都非常喜歡燕子,告誡我們不可驚擾它們,說燕子是吉祥的鳥兒,它們選中的地方是個吉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