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廝殺中,救兵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卻反而聽不見了。金兵的百夫長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想要回撤,卻不料山谷狹窄,百餘名騎兵一時根本難以回頭。
卻就在匆忙回頭的時候,忽然一聲炮響,在山谷口處響起,紅色的燈籠在山頂舉起,蕭山見狀即刻下令:“隱蔽!”
聲音未落,又是一陣密集的箭矢射過來,來不及下馬隱蔽的金兵,被紛紛射中。
戰馬此刻受驚,到處亂跑,又不知踐踏了多少來不及起身躲避的人。
是伍巒帶著隊伍趕到了。
儘管只有三百步兵,但裝備齊全,又佔據地形優勢,這種地方對付騎兵,可以一戰。
蕭山已經上馬,躍上山頭,大聲指揮著:“兩邊包抄,不要放走一個!”
便有訊號燈在夜中點燃,傳達著主將的命令。
“只殺人,不要傷馬!”
伍巒所帶的救兵和蕭山的合為一處,將這陷入山谷的一百金兵盡數剿滅,一個也沒放跑。
這是一次小規模的戰鬥,從開始到結束,總共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但已經血染山谷。
直到打掃戰場的時候,蕭山才覺得自己胳膊上有點疼,他低頭一看,自己所穿的鎖子甲已經被砍裂了,血還在從傷口處往外突突的冒。
他撕下衣袍的一角草草裹住傷口,便開始挨個清理沒死透的敵人,往那些人身上補刀。
在這個過程中,他看到有幾名自己計程車兵腦袋崩裂,頭盔都被砸偏了,白花花的腦漿正在往外流,空氣中充滿了這種血腥味。
金兵多用狼牙棒,大錘這種重型兵器,被這種東西招呼到了,就算是穿著盔甲也沒用。
清掃戰場足足用了一個時辰,蕭山又開始清點馬匹,這次小規模的戰鬥中,繳獲的馬匹足足有五十匹,而且都是戰馬,又有一些生鐵做成的鎧甲和兵器。
蕭山命人將屍體拖走,就地掩埋,以免天氣熱發臭傳染瘟疫;又將紮在那些屍體上的箭頭都拔了出來,因為兵器,特別是這種消耗型的箭矢,趙構這些年都不怎麼提供,可用的非常有限。
在回去的路上,蕭山才來得及詢問探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牛勇身上捱了兩劍,屁股上中了一枚流矢,卻因為體格強壯,好像沒事人一樣,向蕭山彙報今天探到的情報——完顏亮親自坐鎮,發兵十萬,準備南下。金人現在只不過是試探性的攻擊,在信陽城外就有一萬多兵力,沒有這些先頭部隊回去通報訊息,可能會行動的慢一點,但最多也不過明天天亮就會發起攻擊。而牛勇所帶的十多人,因為想要多打探到一些東西,所以靠近了些,回來的時候被敵人追擊,如果不是蕭山伏擊相救,恐怕根本就回不來了。
蕭山在心中默默的盤算了一陣,信陽城總共就只有自己所帶的一千兵將,現在儘管他繳獲了五十來匹馬,但所有的馬匹加起來也不過有六十匹,剩餘的全部都是步兵。
如果敵人攻城,將會是面對十倍的敵人!而信陽城並不高,也不堅固,原本岳飛所部駐守這一代的時候加固過,可是後來宋金議和,城牆有不少的石塊都被地方官拿去建了別院,做了它用。
蕭山點了點頭,他拿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可是抹下來卻都是血——別人的血。
“趕快回城,加強防備,並且把這件事情上報朝廷。”
等到這些事情都問完,蕭山這才回頭,朝著伍巒看去。
伍巒身上也都是血,肩膀上纏著繃帶,想必是受了點傷。蕭山對著伍巒笑了笑,道:“我剛剛聽見有炮響,你從哪裡弄來的大炮?”
伍巒走到蕭山面前,露出一個笑容:“拿了城中的爆竹來嚇唬人的,信陽城統共就兩門重炮,哪裡搬得動?”
周圍的人聽到伍巒這樣說,也都笑了起來,蕭山稱讚道:“很好!剛剛金人一聽見有炮響,都是神色惶恐,我們都趁機多殺了幾個。”
伍巒得到了蕭山稱讚,顯得十分高興,一雙眼睛閃亮亮的看著蕭山,嘴巴也咧開,露出兩顆小虎牙。
一行人牽著繳獲來的馬匹,朝著信陽城疾奔而去。
等蕭山抵達信陽城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城牆並不高,城門也不算堅固,然而此刻城門開啟,城門外站著一個人,那人身穿墨綠色的官袍,頭戴著黑色扇腳官帽,身材修長,面色白皙,正靜靜的等在外面。
蕭山奔到那人面前,從馬背上跳下,帶著一種責備的語氣道:“知軍大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還大開城門,如果萬一金兵來攻,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