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長而去。
明汐如被扼住脖子的禽鳥,緩緩抱著柵欄滑坐下去
母親死了!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她心中一團慌亂。
雖不是她殺的,可人是她約出來的,她怎能說得清楚?
納蘭府不會再容她,她如今這般模樣,太子也定會厭棄她!
那些女人,那些女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不 。不行!
她納蘭明汐如何能落到這般境地?
不能,絕不能!
驀地狂亂,她站了起來用力的推著那柵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來人啊!”
沒想到,門竟然真的開了。
鐵鏈聲一串響過之後,陽光瀉入,那衙役朝牢房方向輕蔑的瞥了一眼。問門外的人,“你要見的可是這瘋女人?”
靈香邁步進來,朝她看了一眼,朝衙役殷勤笑了笑,“正是我家小姐。”
說著遞上一塊銀兩。
那衙役接過掂了掂,滿意地揣進懷中,“她可是殺人重嫌,說幾句就趕緊走。遲了我可擔待不起。”
靈香連連道是。
衙役離去。將門拉攏。
明汐希翼地望著靈香,“你怎麼尋到我的?可是殿下讓你來救我的?殿下說了什麼?”
靈香走近,看著明汐搖了搖首,“娘娘如今怎糊塗了?此事如何能讓殿下知曉?若是殿下來了,娘娘可想好如何分說?”
明汐愣住,“如何分說?”
靈香嘆氣。“娘娘素來聰慧,而今怎還沒想明白——奴婢去問過了,三夫人已”說著頓住,看了明汐一眼,“如今三夫人的身份還未叫人得知,可也是遲早的事。娘娘同三夫人獨處一室,三夫人身亡,娘娘又驚慌而走。殿下若是來了,娘娘想如何說?”
“娘不是我殺的!”明汐忙不迭慌張搖首,斑斕可怖的一張臉死死擠在柵欄間,“她是自己生氣,真不關我的事!我尋她又怎會殺她?她是我母親,她死了對我又何好處?靈香,我沒有殺她,我不是兇手,我不是!”
這還是明汐第一次在靈香面前露出這種近似懇求的言辭形容。
此際她實慌亂之極,直將靈香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娘娘所言,奴婢自是相信。”靈香低聲道,餘光看了明汐一眼,“娘娘說夫人是自己生氣死的,奴婢也信。可奴婢信卻是無用啊。奴婢敢問娘娘,夫人為何會生氣而亡?”
明汐倏地呆住!
靈香一見明汐神情,心中便有了幾分腹案。
果然被太子殿下說中了!
三夫人之死真是同明汐有關!
“不論夫人是為何而生氣,可夫人終究是不在了。”靈香輕聲,“娘娘除非能想出讓旁人接受的緣由,解釋夫人為何會氣得溢血而亡——否則,實難堵這天下悠悠之口。娘娘如今又是這般模樣,若殿下見到,娘娘又該如何說辭?”
明汐怔愣地握住那柵欄,“你是說”
靈香點點頭,“此事這般關頭娘娘如今切不可讓人知曉娘娘的身——”
還沒說完。又聽門外傳來數人腳步聲,靈香驀地頓住話頭朝外望去。
門開了。
衙役一進來便衝著門口方向低頭哈腰,“太子妃娘娘,那瘋婦便是在此。”
太子妃?
靈香悚然一驚!
太子妃怎來了?
殿下先前也未提過太子妃要來啊
可驚歸驚,見得一身大紅正服的溫娜兒儀態端方的步入,靈香心驚之餘還是旋即跪下相迎。
牢房中的腥臭之氣讓溫娜兒倏地蹙眉,抬袖捂住口鼻,“怎這般難聞?”
牢房中不臭難道還能是香的?
那衙役一滯。心中道。
可也只敢心中說,面上還是吶吶殷勤。
一眼見得牢房中的明汐,溫娜兒一嚇之後,卻也很快認了出來。
“還真是你!怎麼落得這般地步。真真是稀奇了!”溫娜兒放下衣袖,唇畔笑意綻露,蓮步款款地行了過去。
跟在溫娜兒身後的大侍女雪舞朝衙役看了一眼。
那衙役忙不迭退了出去。
明汐也萬萬沒想到溫娜兒會來,一時呆愣,望著溫娜兒噙笑靠近,明汐咬唇不語。
“我就說這丫頭慌慌張張鬼鬼祟祟必是有鬼!”溫娜兒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靈香一眼,“我還當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