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溫婉。或嬌俏,也都姿色不俗。
可如今一見明思,她才明白過來她真正出眾的重孫女是哪一個。
幾十載歲月練就的老眼,看人不會只看皮囊形貌。
單看容貌,明思算不得最出眾的。即便是明依,乍看之下,也比明思要美上一分。
可是,若將明思和明依明汐放在一起,老太君卻能篤定,到最後。所有人的眼睛都會盯在六丫頭身上。
這個丫頭有一種自內而外散發的氣度。
明明是清麗脫俗中帶著些楚楚動人的嬌弱,可偏生給人一種極堅韌之感。
嬌弱同堅韌本是矛盾。可這丫頭卻是兩者皆有,整個人便生出一種奇異的吸引力。
迎著老太君的目光,明思沒有躲閃,也未催促。
面色平靜,眸光清澈澄淨。
從看到老太君的字條那刻,她就明白。她的事,只怕老太君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
眼下。自然沒有必要再偽裝做作。
半晌之後,老太君眼底閃過激賞,半垂著眼瞼。輕輕頷了頷首。
雖是心性極堅韌,此際也帶了些黯然,“你五哥還好,就是瘦了些。只你祖父病了兩月,眼下,只怕是撐不住了。”
自兩人入了天牢,元帝也未下死令。故而,他們不吝銀錢灑出,每月還是能見上個一兩回。情形也知曉得清楚。
明思默然點了點頭,沉吟須臾,抬首,“元帝一直未說如何處置?”
老太君淡笑,“不曾說過,也未曾用刑。剛入牢時,那元帝還去過天牢一回。聽說是問了幾句,你祖父和小五都未說話。後來便未再有動靜。”
望著老太君,明思眸光一閃,“元帝去過天牢?”
老太君頷首。
明思輕輕頷首,面上若有所思。
見明思這般神情,老太君心中一動,“六丫頭,你怎麼看?”
明思理了理思緒,“依我看,元帝並不想要祖父和五哥的性命。”
老太君和四夫人皆目露驚異。
四夫人還好,她心思單純,如今所面臨的,於她而言,已是天大的災難。原本想著回京看能否設法相救,但得知府中情形後,心中已是幾近絕望,不敢存幸念。
而今,明思竟然說罵了元帝的老侯爺和納蘭笙有生機,她心裡驀地又生出希翼。
此刻,她用驚然而希翼的眸光望著明思,心下卻是緊張期盼。
而老太君卻不同。她的驚異不是因為覺著兒子和重孫子可能有生機,而是明思說的這一點,她心中也有同樣的認知。
這一點,還是她這幾月下來,慢慢地,才有些猜測,只是,她心裡卻無明思這般肯定。
最最重要的是,就算她猜疑到這一點,她也想不出元帝究竟作何打算,更不知,該如何突破。
如今的大京已經成了西胡人的天下,就算想走門路,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念及此,方才聽到明思所言的那絲欣喜,也在下一刻化做了烏有。
連她都想不出法子,尋不出門路,這六丫頭即便再聰慧能幹,再有不凡,於此事,卻也是如登天之難。
老太君在心中低低一嘆,面上不免浮出幾分抑不住的倦意,勉力笑道,“六丫頭,無論你爹還是你祖父小五,皆是極難。老祖宗也知你心意。不過,凡事皆有天命。你也不必過分勉強自個兒。今日能見你回來,老祖宗心裡已是寬慰。其他的,但盡人力,於心無愧便可。”
她比誰都清楚這眼下的情形。
老侯爺和納蘭笙還好,至少眼下看不出元帝有取命之意。可四老爺納蘭滄海元帝對這些率眾頑死抵抗的官員,卻是定有殺心的。
可這樣的話,她卻不能說出來,尤其是此刻,四夫人還在場。
說完那段後。她便靜靜地看著明思,不再出聲。
明思也未言語,右手輕輕搭在四夫人胳膊上,長翹的羽睫半垂著,面容似平靜。
而在這平靜中,又帶了一絲端凝之色。
屋角白玉狻猊香獸口中有白色的輕煙嫋嫋飄出,曲曲折折地蜿蜒向上,升到半空。形跡慢慢淡化。
整個屋子,都瀰漫在一種靜謐的幽香中。
半晌後,明思站了起來,先眸光柔和地看了四夫人一眼,轉首看向老太君,“我來想辦法。”
老太君一怔,須臾,輕輕頷首。
這丫頭是不會輕易放棄,她早已猜到。
明思朝老太君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