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羅怔了片刻露出一絲笑容,‘屬下遵命。‘
兩人從書房出來,走到庭中,布羅朝對面看了一眼,微有失神。沙魯捅了他一記,布羅這才又舉步。兩人行到院外,沙魯不解地壓低了嗓音,‘主子讓我幹啥啊?我咋聽不明白。‘
‘只長個子不長心眼這都看不出來?‘布羅瞥他一眼,‘你說主子想幹嘛?‘
沙魯不服氣,銅鈴眼一瞪,‘誰說我不知道?主子對王妃上了心,我怎不知道!早就看出來了!‘說著一頓,放緩了些語氣,帶了一絲討好的笑意,胳膊肘抵了布羅一下,‘可我就不明白主子讓我幹啥?‘
他雖心粗,但畢竟同榮烈相處多年,榮烈這段時日這樣大的變化,加上還有布羅之前對榮烈進言的那句,他如何看不出榮烈是對明思這個王妃動了心思了。
可榮烈方才吩咐布羅的話倒是明明白白,但同他說的那些卻是繞來繞去,讓他弄不清楚榮烈的真正意思。
一句兩句都提王妃身邊的人,這是要他做什麼?
雖模模糊糊感覺到榮烈話中有話,但就不得其意。
‘還能作甚?‘布羅點化他,‘第一,同王妃身邊的那三個,尤其是那個帽兒,好生相處。第二,多替咱主子說些好話。‘
‘好話?‘沙魯摸了摸頭頂,‘咱主子挺好,還用說甚好話?‘
布羅無語地看他一眼,‘主子好不好,咱們知道旁人也能知道麼?‘搖了搖首,‘這些年來,主子為了也故意散了些名聲出去‘說著,他將兩年前的‘劫持‘事件低聲說了一遍。
沙魯聽得發愣。
末了,布羅道,‘你說,那帽兒的能對主子有好話麼?眼下你跟著王妃,同那帽兒相處機會也不少,你得想法子讓她心裡明白,咱主子可不是壞人 。‘
沙魯總算明白過來了,‘這倒也是。‘說了一句,又犯嘀咕,‘主子也知道我不不會說話,這事兒該你辦才是。不如咱們換換?‘
布羅笑了笑,垂了垂眼瞼,未說話,過了半晌才道,‘主子讓你跟著王妃自有他的道理,你辦差就是。‘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榮眉同明珠到了。
榮眉想得仔細,知曉明思回府之後定有一番忙亂。所以先到右柱國府喝了一盞茶,兩人才出發到睿親王府。
明思睡了兩三個鐘頭,聞聽她們二人來了,也起了身。但腹中隱痛,臉色也不大好。兩人陪坐片刻後,見明思精神不好,也就知趣未多打擾。坐了兩刻鐘,道過兩日再來看明思,便告辭了。
榮眉同明珠去看明思,管事將路十三引到廳中奉茶。路十三方坐下不久,榮烈便到了。
‘路統領倒是閒得緊?‘榮烈一落座,便噙笑。
路十三淡淡瞥他一眼,‘卑職是奉陛下之命,並非擅專。‘
榮烈知曉榮安因右柱國的關係,故而一直對榮眉這個皇妹要眷顧幾分。可再眷顧,也未有次次都讓路夜白這個禁衛軍大統領護送榮眉出宮的道理。
聽路十三這般一說,他卻有些不信,遂語帶譏諷,‘路統領手下有八位副統領,我怎不知皇兄有大材小用的習慣?‘
路十三面色平靜,但此刻平靜的表情下,心情卻是複雜。
這次還真是元帝遣他護送九長公主出宮的。出宮前,元帝還若有深意的吩咐了一句,‘今日,多留意些動靜。‘
若說一開始,他只是將這樁賜婚,單方面的當做榮烈是為了推脫同寶光郡主的婚事的話,那到此刻。他已經不能確信了。
宮中之事,大大小小皆逃不過他的耳目。即便當時不知,但事後,多少也會知道一些風聲。
皇后同寶光郡主對明思下手的事,是元帝親自處理的,且當時驚動不大,他並不確切知曉內情。但明思當夜是被榮烈抱出宮的,他是極清楚明思性格的。若非不得以,定不會失態至此。所謂醉酒之言,他更不會聽信半字。而翌日,榮烈一大早進宮,同元帝閉門商談一個多時辰。再後來,便兩道出人意料的賜婚聖旨。
對榮烈,路十三知之不深,但對元帝,他卻是極了解的。
這兩道看似對明思有利的賜婚聖旨,絕不會像表面上這樣簡單。就算元帝對明思有幾分欣賞,但若說要為了明思這樣的一個漢女,下了皇后同莫氏一族的臉面路十三心裡清楚。那是絕無可能的!除非,這樣的舉措會帶來比籠絡莫氏一族更大的利益,否則,元帝不可能行此一著。
而榮烈的行為就更讓他看不明白了。竟然親自為太子上左柱國府提親!難道他真無奪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