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半個時辰,明思悄悄起身,走到門前聽了聽,這才輕輕開啟門出去。
綵衣的廂房在右側,明思出門向左,走到左邊的假山後,這才拿出路十三給的信箭。端詳片刻,拉出木棍插在地上,輕輕一拉引線,然後退開一步。
只見那小小的信箭忽地拔地而起,帶著些許青煙,極快地就朝天際衝去。很快隱沒在夜幕中。就在明思擔心這玩意兒會不會質量不過關時,數百米高的天空中,忽地閃出了一朵小小的白光,然後變紅,又變黃,最後慢慢地,終至消失無影蹤。
看來,技術含量還不低呢
明思心下大安,從假山後探出頭望了望,四野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動靜。
想來綵衣被自己折騰了這麼大半夜,估計也累了,再說,只怕他們也知道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故而放鬆了些警惕。只要自己不出這院子,除了綵衣應該無人會進來這院子。
路十三既然未說過這信箭在使用上有什麼忌諱,那自己晚上放,應該也是可以的。
明思緩緩地吸了口氣,輕步走回了房間,剛邁進門檻,綵衣就無聲無息的出現了,明思一怔,很快轉身,皺眉苦笑道,“吃得太飽,睡不著”
綵衣看了她一眼,比劃了幾個手勢。
明思看明白了,搖首,“不用你陪了,我就再在這屋子裡走走就行了。”
綵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退出去,站在了門外。
明思心中無奈,知道她不會聽自己的,只能在屋中走了幾圈,又喝了半盞茶,這才上床睡了。
綵衣最後有沒有離開,她並不知曉,也是累了,上床不多時,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臨睡時,她默默猜想,路十三什麼時候會來呢?
離兩人相見那日,已經快兩個月了。路十三應該是還未回西胡的。按他的性子,既然給了自己這枚信箭,若是他要離開,怎麼著也會給自己一個資訊。
否則,這枚信箭就相當於作廢。
明思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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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等,便是三日。
非但路十三沒有出現,就連司馬陵也未出現。
明思些許心慌之餘,也不覺深感訝然。
冷靜下來,這才想明白。
自己和秋池和離的訊息,現在應該已經散開。司馬陵這番想必是為了避人耳目,這樣的敏感時刻,他自然不能引人注意。
這樣一想,也就無謂。
反正現在路十三還未來,他晚一些出現,也是好事。
又過了兩日。
這日黃昏,明思在書房寫字,綵衣在一旁研磨,好奇地看著她在素宣上運筆飛龍走鳳。只覺她寫的字兒,她一個都不識得,偏生字裡行間,又有著奇異的氣勢和規律,心中不免詫異生奇。
這時,只聽外間院門的輪軸摩擦聲響起,綵衣一愣,看了明思一眼,放下墨條,走了出去。
明思的手一頓,心道,該來的終於是來了。
一頓之後,也未停筆,繼續面色平靜地凝神揮豪。
他既是知道自己是方世玉,那這狂書,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司馬陵在開啟的院門前稍稍停了一瞬,便提步邁進,玉蘭緊跟其後。
綵衣快步迎了上去,到了跟前,恭敬一禮,司馬陵抬了抬手,綵衣起身。
司馬陵掃了一眼正房的位置,未言,玉蘭領會,遂問綵衣,“六小姐在房裡?”
綵衣比劃了幾個手勢。
玉蘭頷首,轉首含笑低聲,“殿下,六小姐在書房寫字。”
司馬陵忽地想起西龍山行宮那日,納蘭笙道“你倒同我六妹妹一樣,心裡有事就喜歡寫字”
不覺一怔,垂了垂眸,朝兩人淡淡道,“你們在此候著。”
玉蘭和綵衣點頭,福身一禮,退到了院門處。
司馬陵提步朝正房次間的書房行去。
愈是臨近,心裡便愈是複雜不定。
影十一回來稟報的情形,讓他有些不安。
這些日子沒有來此,一是為了避人耳目,二則是心裡總有些莫名的心緒不寧。
她竟然絲毫沒有意外,就那樣順從的跟著影十一上了車而且,這幾日,她每日生活也極規律,從未多言過一句,更別說生氣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