顎敏朝後看了一眼,語聲奇異,“王妃,她的馬車也掉頭了。”
如玉探首一看,跟在它們車後的果然是方才溫娜兒的那輛車。
“別管了,她興許改了主意是要回京吧。”明思無心理會,她心中被疑團塞滿。
怎麼會又有刺客?
明汐瘋了,莫清清死了,溫娜兒這模樣也不像是刻意安排這一齣戲的樣子。
那是誰要殺她?
倘若同溫娜兒無關,那溫娜兒說的必然就是真。
溫娜兒喜好弄武是出了名的,好擺弄兵器這也是有可能。
那又是誰故布疑障?
兵器上磨掉的標識,溫娜兒既然能發現,那卓都布羅他們應該也有辦法發現。
但看方才卓都的神情,卻並不知曉溫娜兒的這個法子。也就是說,他們也許有法子還原標識,卻未必能辨出真偽。
那派遣刺客的人應是想睿親王府將懷疑的目光對向榮安?
挑撥離間之計?
明思只覺局面似乎越來越混亂,也越來越讓她信心減少。
事情進展本就不順,如今又出了這一宗事兒,更讓她覺得毫無頭緒。
她幾時又多了這樣一個敵人了?
一路思忖。不知不覺就到了家門口。
如玉一直掀開車窗簾一角朝外看著,馬車停在了睿親王府大門前。
如玉轉回首,神情有些發愣的奇異,“王妃,她也跟來了。”
明思回神過來,有些不明白。
顎敏挑開窗簾一看,回首低聲,“太子妃的車在後面。”
溫娜兒?
明思這下是真驚愕了。
她跟著來作甚?
難怪車伕未有將車直接駛進府,原來是因為後面跟著太子妃的車。
明思的車一停下,溫娜兒的車也停下了。
兩人都在車上沒動靜。
明思坐在車上想了下。還是下車走到了溫娜兒的車邊。
見得明思動作,溫娜兒也下車了。
兩人相對而站,溫娜兒高大健美。明思嬌小。
明思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落差,心裡無奈一笑,微微抬起臉,“太子妃可還有指教?”
溫娜兒看著明思,沉默了一瞬。說出一句讓明思萬分驚異的話來。
“我能去你府上住幾日麼?”面紗遮住了她的臉,但那雙眼中卻似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緊張和強撐傲氣。
明思愣了愣,身後的顎敏如玉愕然相望。
如玉此際心中只冒出一句話——這溫娜兒該不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吧?
明思垂了垂眸光,少頃輕輕開口,“東城馬市的刺客、左柱國的催吐藥、春狩時的刻意縱馬——”抬眸清澄,“太子妃。若是你你會願意我到你府上麼?”
溫娜兒羽睫動了幾動後,眸光直視明思,“你說的沒錯。這些都是我乾的。可馬市的刺客我只讓他劃花你的臉,那催吐藥是你那好姐姐出的主意,春狩那次我也只是想踩斷你的腿。我雖恨你,可我沒有想要過你的命。”頓住口,她轉首望著睿親王府那氣勢巍峨的大門。目光從那高牆上緩緩掠過,“我只是想進去看看。這座王府我一次也沒進去過。原先王庭那裡的我熟得緊。我住幾日就走,絕不同你生事,你大可放心。”
左柱國不能回,太子府不想回。若去別的親友處,那些人礙於溫多爾定然不敢收留她。
她也不想丟臉,碰上明思後,她便起了這個念頭。
這個女人是不怕事的,即便是溫多爾也不能在睿親王府隨意擺譜。
至於榮俊,溫娜兒心中清楚,他根本不會在意她在哪兒。
明思深深看她一眼,心中也有些莫名其妙,但縱有一萬個理由她也不會讓溫娜兒到她的府中安置。
就算不是死仇,但也沒有做朋友的理由。
“對不起。”明思只說了這三字。
溫娜兒既然這般直接,她也不想找理由來推搪。
溫娜兒大概也早有些預料當中,聞言也未露出其他不快的神色,反倒輕輕自嘲般笑了笑,“也猜到你不會肯。那便算了。”說著便轉身,走了一步卻又停住,“其實我們都一般可憐。不過我雖什麼都沒有了,可至少無人想要我的命。這一點,我比你強。”
輕輕一笑,轉身行向馬車。
明思微微怔愣。
如玉湊上去望著那遠去的馬車小聲嘀咕,“這太子妃該不是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