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秋娘一看到謝青鋒,眼淚就下來了,這不知不覺間,自己就又出來耽誤了半天,不知道女兒的情況如何,病勢是不是又沉重了,這會兒真正是心急如焚,連對謝青鋒的排斥和懼怕都忘到九霄雲後去了。
“性命之危?怎麼怎麼會這樣?”謝青鋒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那麼健康樂觀的一個女孩兒,每天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得,他真的不敢想像對方病懨懨躺在床上的模樣,一瞬間,心硬如鐵石的世子爺只覺著一顆心都似被一隻長滿了倒刺的手給狠狠揪了起來。
“說是病的時候兒,這孩子先天壯,沒有察覺,硬撐著,結果就把病拖到這時候兒了。”蔣秋娘擦著眼淚,就見謝青鋒點點頭道:“蔣娘子你不用急,我這就去找金太醫。”說完轉身對七星龍淵道:“備好馬車,到金府外等我。”話音未落,人早已沒了影蹤。
幾個家丁揉揉眼,喃喃道:“媽呀,世子爺這速度也太快了吧?這這就是一騎絕塵啊”不等說完,便被另一個家丁啐了一口,聽對方鄙視道:“呸!你個沒文化的,那是一騎絕塵嗎?世子爺又沒有騎馬,分明是一葦渡江的輕功”
“行了,別胡說了,爺那叫八步趕蟬,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胡說。”七星斥責了一聲,這裡龍淵早已利索的進府裡將最好的一個車把式給拉了起來,連謝青鋒的坐騎——那一匹大宛名駒都沒逃過厄運,成了拉車四匹馬當中的一匹,沒辦法,誰讓這貨的腳力是府裡戰馬中最好的呢。
金太醫是從飯桌上被謝青鋒揪起來的,六十多歲的小老頭兒都上了馬車,還“哎喲哎呦”直叫喚,指著謝青鋒痛心疾首的跺腳道:“世子爺啊世子爺,你從前分明也是一個乖孩子,這才幾天功夫,怎麼就變成這樣兒了?難怪人家都說你如今是京城一害,你你害到我的頭上來了。”
第一百零八章:藥引
七星和龍淵都聽得頭上冷汗直冒,心想乖孩子?我們世子爺?媽呀這倆詞兒搭邊兒嗎?怎麼想怎麼覺得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個詞語。
一路飛奔,蔣秋娘坐的馬車反而被遠遠落在後面,這會兒謝青鋒哪裡有心思等她啊?可也不好一個車裡坐著不是?然而即便如此,到了山莊的時候,天也早黑透了。
從馬車上下來,可憐的金太醫“哎喲”連聲,扶著自己的老腰不停哼哼:“哎喲我的骨頭啊,我的老腰啊,散了架子啊皇上啊,你可得給老臣做主啊哎喲”
謝青鋒壓根兒沒有尊老愛幼的精神,直接拎著老頭兒的衣領就進了院子,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老頭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媽呀,蛇啊是蛇啊”
謝青鋒抬頭一看,只見大門旁的燈籠下,小青昂首吐信正盤在那裡呢,他抽了兩下嘴角,看一眼金太醫,不耐道:“就是一條大一點兒的蟲子罷了,你叫什麼叫?讓人家以為太醫就這點兒定力,還能瞧得起你嗎?”
“你說的倒是輕巧,大一點兒的蟲子?那是蛇好不好?你看看你看看,還是一條大蛇”金太醫氣得鬍子亂顫,手指頭指著小青,卻聽世子爺面無表情道:“放心,又不是讓你給蛇看病,是讓你給人看病。”
說著話的工夫,兩人已經進了屋,範京謝明雨還有範良和幾個丫頭僕婦站在一起,範良看著世子爺的目光頗為不善,然而此刻需要人家幫忙,他也說不出什麼來。
“羅姑娘怎麼樣?”
謝青鋒放下金太醫,問了謝明雨一句,至於範京範良,他只當是空氣。
“不太妙,還是昏睡著,之前大夫開的藥也喝了。也不見任何起色,婆子說,這會兒身上的溫度都更高了。”謝明雨面色沉重,卻聽金太醫“咦”了一聲,在他身上看了幾眼,他便連忙拱手道:“這位是金太醫?大名如雷貫耳,請快去看看病人吧。”
“嗯。”
金太醫雖然叫嚷了一路,對謝青鋒如此“強擄”他來治病的表現頗多不滿,然而事關人命,倒還真沒有大意。診了半天的脈。方凝重道:“果然是險症。”
“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謝青鋒緊張地問。老頭兒看了他一眼,撓撓有些蓬亂的髮髻,開口道:“誰也不敢給你說死話,不過我這裡有一道方子。應該可保康復,只是喔,要以世子爺的血為藥引子,你可願意”
老頭兒沒等說完,就見謝青鋒猛地從腰中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捋了袖子露出手腕,沉聲道:“拿碗來,你要多少?”
“不不是我要,是治療這姑娘需要。”金太醫都結巴了。從謝青鋒的態度上,他能看出對方對這個病人不尋常,只是你要不要這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