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兩,就是十兩銀子,讓他們把老子娘賣了,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外婆別生氣。”羅莞連忙勸元老太太:老人家上了年紀,萬一氣出個好歹可糟糕了。因也不願意和蔣明德金氏歪纏,回頭指著兩人厲聲道:“我奉勸你們,做人別把良心都丟乾淨了,做事就要適可而止見好就收。不然惹惱了我,你們當真以為我一點兒手段都沒有嗎?便是沒有手段,我也總還有幾個朋友,你們想一想,那些人,是你們能惹得起的嗎?”
金氏一愣。旋即便反應過來羅莞說的是誰了。她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又聽羅莞冷笑道:“這一串錢你們好好兒收了,咱們相安無事,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斷了所有親戚情分,老死也不相往來。若是不收。好,便連這一串錢也不給你們了,本就沒有給你們的道理,若要逼著我,咱們便對著幹,看看到時候是誰吃虧。”
蔣明德冷笑道:“外甥女兒別說這樣話。焉知你就沒有用到我們的時候?你那幾位朋友,如今可也不僅僅是你的朋友,便是蘭兒和語兒,跟他們也不是一點兒交情沒有的。”
羅莞冷笑道:“用到你們的時候?罷了罷了,我們離了這裡。便是死也不會再回你們家,用你們的價錢我們實在付不起啊。至於說那幾位公子和二姐姐三妹妹,呵呵,既然你這樣篤定,不如我讓人去把世子爺找來,看看他幫著誰?如何?”嘿嘿嘿,謝青鋒對不住了哈,有你這張現成的大虎皮,我不扯來用一下都對不住老天爺創造的這個便利條件啊。
果然,這話一出口。蔣明德便沒聲音了,耳聽得羅莞在那裡叫羅孚道:“弟弟,他們既不要,你就去把那串錢撿回來,開什麼玩笑,一個銅錢我還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呢,這一串錢倒白白捨出去?”
羅孚答應一聲,剛要出門,就見金氏連忙把那串錢撿了起來,咬牙叫道:“好。我看你們那五十兩銀子是不是能花一輩子?滾出去,現在就從我們家滾出去,以後是死是活都和我們沒關係,就是討飯,也別進我們的門兒。”
“這話也正是我要對你們說的,將來若是落魄了,討飯可別討到我們門前。”羅莞冷冷一笑,回頭對元老太太和蔣秋娘道:“外婆和孃親都聽到了?趕緊收拾東西,咱們走吧,難道還賴在這裡,等著人家轟嗎?”
不說她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蔣家,只說蔣明德和金氏回到屋裡,蔣明德便沉著臉對金氏道:“你剛剛也太急切了些,怎麼就把她們攆走了?五十兩銀子雖不是個小數目,可和徵糧比起來,那算得了什麼?去年你沒嚐到甜頭?更不要提過年時那些大地主家送的禮,今年若是她們走了,咱們怎麼辦?”
金氏冷哼道:“我原本也沒想趕她們走,只是那個丫頭也太氣人了。你聽聽她那張嘴,這日後住下去,敢情我還要受她的氣?不過若不是我有主意,為了那徵糧,自然是受氣也得忍著。實在是因為我想過了,如今咱們和兩位小侯爺也算是有了交情,便沒有她們,想來那扒皮保長也不敢來徵咱們的糧,若他真來了,不是還有蘭兒語兒嗎?只要讓她們請那兩位過來坐一坐也就是了。那個死丫頭終歸是咱們外甥女兒,哪裡比得上咱們女兒更有力度?再說了,沒有她在這裡,以後幾位貴公子過來,也不至於就分心在她身上,豈不是便有閒暇多看咱們女兒幾眼?蘭兒和語兒也不是差勁兒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了兩位小侯爺青眼,飛上枝頭了呢?”
她嘴裡的兩位小侯爺就是雲秋水和方雲白,自從新安伯成了新安候之後,這方雲白自然也成了小侯爺。只把蔣明德和金氏眼熱的,恨不能把自家兩個女兒塞到人家兩人床上去?因這會兒和羅莞翻臉,毫無自知之明的兩口子可不就是做起了白日夢呢?
不說她們在這裡痴心妄想,只說羅莞,藉著蔣明德金氏的勢利,終於破釜沉舟走到這一步,她卻是大大鬆了口氣。當下唯恐那勢利兩口子又想出什麼花招歪纏,因利落收拾了幾件衣服,把元老太太壓箱子底,從沒給兒子媳婦看過的一套精緻瓷碗碟包了,四個人便互相扶持著從後門出了蔣家。
剛出後門,就聽身後腳步聲響,羅莞回頭一看,原來是張才,只見他呼哧帶喘的跑過來,看著元老太太便跪下哭道:“老太太,怎麼能到這個地步?這個家是您和老太爺的,奴才也是您和老太爺的奴才,怎麼您今日竟然離了這裡?老太太,小姐,你們且等一等,我去和大爺說一說,想來這裡面是有什麼誤會在,你們離了這裡,可往哪裡去啊?”
羅莞笑道:“張管家,你千萬別去和他們說,我們有地方去呢。這會兒就怕舅舅舅媽回過味兒來,不讓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