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莞揉著額頭道:“這是做什麼?我在這府裡又不是沒有衣服,布料上總不至於做什麼手腳吧?他竟是連這個都送了來。”
馨香笑道:“除了這沉香緞,別的布料也就是尋常,姑娘也穿不完,這錦緞兩位嬤嬤不能穿,倒是這幾匹素緞子,還是很厚重的,拿回去新年做兩套衣裳,或是做被子褥子枕頭都好,你們自己繡點花兒,也不比錦緞差多少。”
羅莞也點頭,於是又隨手送了石婆子和張媽兩匹緞子。只把這兩人樂得,當下也顧不上吃午飯,便抱著東西回家去。她們這左鄰右舍多是在羅府當差的,看見她們兩個一夜之間從粗使婆子變成了大姑娘面前的紅人,如今又拿了這麼好的布料回來,焉有不羨慕的?尤其是那幾個差點兒被攆出府去的婆子媳婦,她們自然是代韓夫人受過,雖然韓夫人說過會補償她們,不會讓她們白擔這個黑鍋,然而這會兒看見張媽和石婆子的風光。她們心裡自然更不是滋味兒。
不說羅莞這一上午就是整理著謝青鋒送來的東西。只說韓夫人和羅芙。在柴房處置完那些婆子媳婦後,便回了上房,羅芙便對韓夫人道:“幸虧她還顧忌著孃親,沒敢把這些人都攆出去。不然的話,哼哼!爹爹知道了,只怕也是要不高興的。”
“你懂什麼?”韓夫人面上卻沒有絲毫放鬆的表情,看著羅芙訓斥了一句,然後搖頭道:“這女孩子還不到二十歲,心機倒是比得上我了。”
“娘怎麼這樣說?她哪裡有心機了?”羅芙還不服氣,卻聽韓夫人咬牙道:“芙兒,你怎麼還不明白?這些人,就是你爹給她出氣的。無論她怎麼處置,你爹爹都不會有半點脾氣。我也以為她會把這些人都趕出府去,所以和她們都說好了。誰知到頭來,她竟是把這些人給留下了。這些人雖然是礙於我的威嚴,不得不答應背黑鍋出府。但她們心中又豈是情願的?結果她如今做了好人,把這些人留下,倒讓這些人覺著是我不厚道,要趕盡殺絕。這羅莞哼!她是故意這麼做,就是盼著我們家能窩裡反,她好坐山觀虎鬥呢。”
羅芙這才明白羅莞並非是給她們母女留面子,想到自己剛才還沾沾自喜,以為那個姐姐總算是知道點分寸進退,哪想到人家這是輕飄飄的就給了她娘一巴掌,因便覺著臉上發燒,咬牙道:“這這個該死的,娘,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韓夫人咬牙道:“還能怎麼辦?現在那小賤人有世子爺撐腰,你爹爹恨不能跪在她面前,還有那兩個丫頭,還有今天路王府送來的東西,你以為那是因為什麼?世子爺早就防著咱們下手,這會兒若是貿然動手,別說未必能害的了她,只怕連咱們都被搭進去了。”
“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在這府裡耀武揚威嗎?”羅芙不服氣啊,她還指望著能按照母親給自己安排的路子做世子妃呢。
“現在就先靜觀其變吧,受委屈就受委屈,哼哼!世子爺喜歡她什麼?善良天真嗎?很好,咱們不妨把姿態放低些,引得那小賤人越來越得意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心腸也慢慢狠毒起來,那就最好了。芙兒,聽孃的話,別怕她欺負你,她越欺負你,咱們想辦法把這些情形傳出去,就會讓她在世子爺心中的地位越來越低,沒錯,便是這樣。”
羅芙咬牙道:“娘,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這樣一來,咱們要受多少氣啊?您您當日怎麼就沒慮到這一層,把她們母子三個乾脆斬草除根,也就沒有如今這些麻煩事了。’
韓夫人嘆氣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她終歸是成了氣候,既如此,咱們便只能示之以弱,等到她得意洋洋,囂張跋扈到無以復加的時候,她的戒心也必定沒了,到那時,咱們再瞅準時機“往下的話韓夫人沒有說出來,只是做了一個將五指慢慢收攏,握緊拳頭的動作。
羅芙心裡不甘,然而想想自己的“錦繡前程”,卻也是慢慢堅定了決心。
“小少爺真是了不起,這麼點兒年紀,竟然就中了秀才,真是要恭喜姑娘賀喜姑娘了。”
黑老太太的屋裡,此時一片喜氣,秋蘭秋菊等丫頭輪番上前給羅莞道喜,待到她們都散去後,黑老太太方笑道:“這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當日他爹爹鎮日裡苦讀,還沒有孚哥兒這樣的成就呢。莞兒啊,你在家裡也住了兩三天,我們對你怎麼樣你也該知道了吧?你看看是不是咱們這就去把你娘和你弟弟接過來?”
羅莞笑道:“多謝祖母還記掛著他們。只是孚哥兒這一次中了秀才,都多虧了他的老師謝先生,如果沒有這位先生的教導,孚哥兒斷不會這般小小年紀就能考中秀才。因此孫女兒想著。要讓孚哥兒在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