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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活活兒氣死?看來得找個時間勸一勸,老人麼,這麼個暴脾氣可不好。

接著蔣秋娘又問元老太太如今生活,這一回卻是元老太太忍不住哭訴了,拉著女兒的手哽咽道:“你只看看你哥哥嫂子那兩張嘴臉,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我如今竟不是他們的娘,竟是他們的老媽子”

一邊說一邊哭,羅莞才知道原來老太太如今日子也十分難過,其實這也不難想象,像舅舅舅媽那樣的人,的確不用指望著他們能怎麼孝順,然而她奇怪的是:老太太明明火氣這麼大,怎麼還能忍受兒子媳婦的不恭敬到如今呢?可見人都是怕消磨的,明明蔣秋娘以前也說過母親脾氣其實不太好,可是磨到如今,不也是生生被兒子媳婦磨得沒了稜角,除了暗地裡罵幾句之外,恐怕也不能做什麼。

母女兩個經年不見,如今這一開啟話匣子,便再也收不住,直說到後半夜,小羅孚已經睡著了,羅莞也是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奈何聽兩人說話,也睡不著,忽聽元老太太道:“別隻顧著咱們說話,孩子們想是都困了,這倒是我疏忽,實在是一見了秋娘你,這心裡便有數不盡的話要說。”

蔣秋娘也道:“母親說的是,您年紀大了,原不該熬夜,還是趕緊睡吧。來日方長,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

元老太太就半天沒說話,好半晌方喃喃道:“來日方長麼?秋娘,若是讓你在你哥哥嫂子這裡住下,怕是不知道要有多少委屈受,只是只是你若在,好歹我還有個主心骨,我年紀大了,不知道有幾天好活,心裡著實是盼著你在這裡,偏偏又害怕你受委屈。”

蔣秋娘聽老太太這樣說,也不禁流淚,握著母親的手哽咽道:“若說委屈,這些年什麼都缺,唯一沒缺過的,便是這些委屈了。娘放心,女兒什麼苦沒吃過?哥哥嫂子就是有些冷言冷語,生受了就是,有什麼?又不是沒聽過,只要母親在世一日,女兒便陪著你一日就是。”

羅莞本來都困極了,此時卻讓蔣秋娘一句話就說的清醒過來,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心想納尼?這就被策反了?我的天,娘倒是把我的話全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我這外祖母厲害啊,唔,該不會她老人家是受了兒子媳婦的指使吧?算了,那麼大歲數,沒有證據別胡亂冤枉人。也是怪可憐的,臨到老攤上這麼兩個不孝的兒子媳婦,成天受氣,如今好不容易閨女來了,能不盼著她留下嗎?

想到此處,心中也是無奈之極,羅莞可是一點兒都不想受蔣明德和金氏的氣。憑什麼啊?當初羅海天還是她手下敗將呢,如今卻要在兩個勢利親戚手下看白眼?

不過她要強沒有用,只看元老太太的蒼蒼白髮,只聽蔣秋娘的聲堵氣噎,羅莞也意識到:自己和母親是非要留下來不可了,蔣秋娘絕對不可能丟下元老太太自己在這樣家裡熬著的。

算了,留下就留下,反正之前那夫妻兩個也上趕著來巴結,如今留下,想必她們也沒臉頤指氣使吧?

事到如今,羅莞只能儘量把事情往樂觀的方向尋思,不過她心裡也明鏡兒似的:這是因為那兩口子不知道什麼地方需要用自己,或許就是之前謝青鋒他們抬著野豬招搖過村惹下的禍,讓這兩口子以為自己三人有利可圖,一旦將來明白了真相,怕是就沒有如今的客氣和笑臉了。

一念及此,不禁又嘆了一口氣,耳聽得元老太太和蔣秋娘漸漸住了話頭,於是房間內一時寂靜下來。只有朦朧月光透過窗紙照射在牆壁上,映著凌亂花影搖曳,如同羅莞流轉著千百種滋味的心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蔣秋娘因為和元老太太說話到後半夜,之後又輾轉反側直到四更天才睡,起的便有些遲了。剛剛爬出被窩穿好衣服,就聽金氏的笑聲在門外響起。接著門簾一挑,這刻薄婦人走進來,看見她們尚未梳洗,便一拍巴掌道:“我還以為妹妹和娘早起來了,所以趕著過來,卻沒料到原來竟是來得早,堵了你們的被窩了。”

蔣秋娘聽出她話裡微含的諷刺意思,只是對方故意這樣直白,聽上去倒像是因為不見外所以才玩笑的,還沒辦法反駁,不覺臉上就是一紅。

元老太太顯然也知道這兒媳婦是個什麼德性,哼了一聲沒說話,忽聽一旁羅莞笑道:“別說舅媽驚訝,我也驚訝呢,舅媽昨夜經歷了那樣的事,今兒一大早還是這麼神清氣爽的,我只擔心舅媽心裡上火,如今看來,這竟是白擔心,舅媽比我想的要心寬很多啊。”

一句話說的金氏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臉都憋綠了,想起那一個半大草垛,心裡就疼得直抽抽。轉頭看向羅莞,卻見這女孩兒笑盈盈的,目中半點兒不見嘲笑之意,若非金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