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我這裡還有。”
看見這一幕,圍觀的村民們都開始議論紛紛,忽見羅莞將那碗飯放在羅孚腳邊,接著轉身向人群走過來,大家便下意識停了議論,都要聽她說什麼。
卻見羅莞對著眾人輕輕福了福身,含淚道:“各位大伯大娘也看到了,我們母子三個如今無家可歸,舅舅舅母又堅決不肯收容我們,如今真正是落魄無依,還望哪一位好心的大伯大娘能不能告訴我,這附近可有什麼棲身的地方嗎?只要是能遮風擋雨,像是什麼破敗廟宇什麼的,都可以,只要能讓我們容身就好。我弟弟先前大病了一場,若不是有好心人資助了點藥費,只怕就要病死,如今他的身子決不能再受涼了。”
眾人眼見一個纖纖弱質的女孩兒含淚懇求,一時之間不由得大發惻隱之心,當即就有個漢子大聲嚷道:“村子西北邊倒是有個小土地廟,只是太小了,你們幾個人進去,只怕轉身的空兒都沒有呢。”
羅莞悽然道:“如今這個境地,能避風雨就好,哪裡還去想什麼轉身不轉身的。”
眾人見她說話清楚條理分明,一時間再也忍不住好奇心,就有個胖胖的婦人疑惑道:“姑娘,你你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吧?我沒記錯的話,你娘嫁的那個男人,後來不是說做官了嗎?就為這個,你舅舅舅媽當日高興地什麼似得,可後來許是沒從你娘那裡得什麼好處,漸漸就不往來了。如今你們怎麼會落到這個境地呢?難道你爹爹攤上了什麼事兒,家讓人給抄了嗎?”
羅莞等的便是這句問話。聞言那眼淚就如同斷線的珠子般落下來,讓她對自己這臨時超常發揮的演技十分滿意。因搖頭哽咽道:“大娘不要問了,難道不聞‘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麼?例如在這鄉下,一旦誰家困難了,鄰里們還有伸手幫忙的。可是我那爹爹呢,呵呵,他讀書明禮,卻是做了官便把良心給丟了”
於是一邊哭一邊巴拉巴拉把羅海天忘恩負義寵妾滅妻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其中韓姨娘對他們母子的欺負和羅海天對他們的刻薄寡情自然是要渲染到十分的,至於添油加醋,根本就沒那個必要了,連歹毒心思都能起的男人,羅莞覺著這已經是壞到了極致,也沒什麼油醋可新增的。
這一說便說了小半個時辰,直說的蔣秋娘和羅孚都傷心起來,母子兩個靠在一起,哭的聲堵氣噎。羅莞說到現在,眼淚也實在是再擠不出來了。好在這會兒人群已經成功被她挑起了情緒,真可謂是群情激憤,哪裡還會在乎她掉不掉眼淚,就算掉不下來,也只會以為這命運多舛的女孩子把眼淚都給哭幹了。
眼下這些是什麼人?最普通的百姓。平日裡沒事兒做做白日夢,最喜歡最期盼的劇情就是能夠遇上命中的貴人,或者助人為樂之後,那人後來飛黃騰達了就來報恩。最討厭的是什麼?就是這種忘恩負義,得了恩情反而反咬一口的混蛋。
於是,蔣秋娘被休就不再是一件羞恥的事了,鄉下人見識雖不多,但寵妾滅妻也是知道的,羅莞娓娓道來,一樁樁一件件條理分明有板有眼,哪裡會是胡謅出來的?何況這母子三人的境況也現在此處擺著,大家又不是沒眼睛看不見的。
羅海天以及他的八輩祖宗在這一刻算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待遇,被罵的狗血噴頭。譴責之餘,就也有人注意到了母子三人此刻的悽慘境況,便有人大喊道:“張大叔,你看看她們三個可憐的,這個時候兒孃家不給做主也就罷了,那畢竟是官,咱們小老百姓鬥不起,可若是還讓她們三個就在外頭流落,那還是人麼?張大叔你就去金太太面前求求情,讓她們三個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唄。”
這位仁兄一語出口,登時人們才意識到這個重大問題,於是紛紛轉火,從強烈譴責羅海天到幫蔣秋娘母子三個說情。這裡張才聽到大家這些喊,他自然是巴不得的,因連忙對蔣秋娘道:“姑娘您先在這裡耐心等等,待小的去和太太說說,也許能看在這麼多鄉里鄉親幫忙的份兒上,讓姑娘和少爺小姐進門呢。”
蔣秋娘面上也露出希望的光彩,點頭謝過張才後,便站起身看著他一徑去了。
這裡羅莞轉回身來,目中再沒有剛才的無助和悽楚,而是換上了一絲冷笑,暗道那麼勢利的女人,之前也是鄉里鄉親們都跟過來了,她都不肯讓我們進門,這會兒難道就會改變主意?恐怕不會吧。嗯,恰恰是不會才好呢。看我怎麼治她,不然的話,縱然這會兒進了門,恐怕將來也沒有舒心日子過。
一邊在心中思量著,果然就見張才奔了出來,滿臉的愧色,甚至隱隱有些怒容,來到蔣秋娘面前便垂頭道:“姑娘,太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