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抽回身子,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最終氣餒的垂下手臂,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我湊近他,問道:“怎麼,真的傷心了?你要是真想回去我不介意的。”易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頭甩向一邊,我灰溜溜的坐回原位,猛然想起要去客棧回合南宮盼,卻沒想好該怎麼向霄玄解釋,似乎這件事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唯一的理由又不能說出來。眼睛有意無意的瞥向他,斟酌著如何開口。
“有話想說?”霄玄看著我,詢問道。
“沒沒沒什麼。”我眼神慌張,語言在腦子裡組織了半天,依舊不知從何說起,“其實呢,是有話的,不過,那個,就是”
他擺弄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打斷我,“你可和南宮姑娘約定好時辰了?”
“啊。啊?!”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出了城門,南宮盼手牽著馬,與我並排而行,易北與霄玄同坐在車裡,緩緩地跟在後面,一路無語。
餘暉灑下的金黃潤染了畫面,綠樹紅花都成了點綴,連人影也漸漸模糊。
我收住腳步,南宮盼亦跟著停了下來,“你若放不下,不如讓我為你抽走那段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才能有新的開始。”
她搖了搖頭,臉色依舊平淡,說:“新的開始也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再說,他會忘記,是為了活命,我若忘記,活著還為了什麼?”
我默然,這個問題很難想得明白,想得明白的人都已遁入空門,冷眼旁觀紅塵俗世間的情情愛愛。
送君已千里,我想象著離別的場景,大約是執手相看淚眼,於是默默醞釀著情緒,努力攢出幾滴眼淚,還沒等入戲,就被南宮盼一把抱住,人怔愣住了,卻聽她附耳說道:“阿萱,謝謝你,遇見你真好雖是傷心,可再沒有遺憾了。”
我微感鼻酸,頭抵在她的肩上,無奈仰目望著天際,只見殘陽如血,暮色慘淡,一隻孤雁徘徊於雲間,聲如悲歌,慼慼然。
阿盼,這真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南宮盼騎馬離去的背影,如荒野的一隻赤蝶,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蒼茫之地,兩邊的參天古樹,浸漫在昏黃之中,遠處山間炊煙裊裊,那樣的景,那樣的情,都是淒涼。
霄玄站在我的身邊,目光悠遠,平靜的說道:“義信曾對我說過,希望將來娶的妻子,一定要秀外慧中,溫柔婉約,還要擅長女紅,以後每次出征,都要穿妻子親手縫製的戰袍,戎馬生涯,有這樣的一位紅顏相伴才不會寂寞。”說著,兀然一笑,嘴角勾出迷人的弧度,“哪裡想得到,他竟會愛上南宮姑娘,如果沒猜錯,羅兄珍藏的那個荷包應該是出自南宮姑娘之手吧。”
“這大抵就是緣分吧!”我幽幽地說。
霄玄移眸,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即便恢復了往常的神色,笑著說道:“聽說秦萱姑娘與易北兄弟要去晉國,剛好在下也要回去晉國,不如一同上路,多少有個照應。”
我偏著頭,本想很有骨氣的拒絕他,腦子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了件要緊的事兒,抬手抵在眉間,依舊看不見南宮盼的身影,當時只想捶胸頓足,居然忘記了跟她討債!下意識的翻了翻身上,只有為羅忱買藥剩下的三枚銅錢。無奈,唯有答應,骨氣也是需要有本錢的。
第十五章 七歲那年
更新時間2011…10…24 8:53:20 字數:2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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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炎炎,梔子花開如絹。
有了霄玄的馬車作為代步工具,不用成日頂著個毒日頭,果然愜意許多。在青丘山住了許多年,第一次外出遊歷各地的名山大川,心情自然舒暢,幾日前的惆悵全部一掃而光,頓時覺悟人生仍是精彩不斷。當然,這份精彩的前提是吃喝玩樂一切花費都由霄玄付賬,每次見他往外掏銀子的時候總是從容大度,毫不吝嗇,我與易北也樂得裝糊塗。
半個月之後,我們抵達晉國的國都暘城,離開這裡差不多有十年之久,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街道寬了許多,兩邊店鋪林立,井然有序。暘城的繁華與益都不同,多了幾分穩重矜持。晉國注重禮儀,尤其對女子限制頗多,哪怕笑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白牙也會被人恥笑。所以晉國的女子無論老少貴賤,人手必備一塊絲絹,只為忍不住笑的時候遮羞,堪稱晉國一大奇趣。
馬車停在街口,不時有行人側目,霄玄看了眼窗外,轉頭笑著問我:“秦萱姑娘想去哪裡,不如讓我再送一程?”
我眼眸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