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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秦風沒有去管他,而是瘋狂地搜尋著原本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另一個身影。廚房、臥室、書房甚至衛生間,哪裡都沒有,空無一人的房間裡被風吹拂起的窗簾似乎在嘲笑著所有人的無能為力。

誰都沒有說話,無論是想要問的還是感到好奇的,沉默像是暈散開的墨水一樣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擔心或者恐懼,在有限的空間裡似乎被具象化一般伸出尖利的爪子。遍尋不得的秦風這時才注意到吳哲腳邊的一片狼藉,圍繞著吳哲為半徑的地方所有原本整齊的擺放都已經不堪入目,與其說是莫箏掙扎時留下的痕跡,不如說更像是吳哲本人搞出來的破壞痕跡,細看之下居然還有幾滴不明顯的血跡。

握緊的手掌的中蜿蜒而下的血跡滴落在地面上,當事人卻毫無所知地正處於魔怔狀態。介於暗紅與鮮紅之間的血色沉默地在訴說著當事人之前的暴力行徑,尤其是吳哲腳邊碎掉的玻璃置物架,事實簡單到毋庸置疑。

吳言動了動腳腕,上前拍一拍吳哲的肩膀,啞著嗓子問道:“你,你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麼?小箏她,已經不見了嗎”

被從胡言亂語狀態拉回來的人下意識拍掉了吳言的手,警惕地環視著三人。視線落在秦風身上的時候瞳孔驟然收縮,滿含著憤怒與恨意的眼神甚至讓秦風脊背一陣發涼。毒蛇一樣的眸子又在方源身上轉過一圈,最後恨恨地望向吳言,語氣裡是掩藏不了的冰冷:“太晚了,你們也是,我也是,都太晚了。”

聽到這話的秦風先是怔忪片刻,然後控制不住地一拳襲上吳哲的下頷,強烈的怒火讓他的眼睛都泛著火光:“你閉嘴!什麼太晚了?都是你一個人在自說自話!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承認!”

“那又怎麼樣?”吳哲擦掉嘴邊的血跡,吐掉嘴裡血絲和唾液的混合體,和秦風扭打起來。他和秦風不同,秦風和莫箏最多不過是認識四年,而他呢?他和莫箏遠不止四年,熟悉到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他做了這麼多,該做的不該做的,想做的不想做的,他都做了。每一件每一件,為什麼還是改變不了這一切?

都是他!吳哲怨毒地砸向秦風的眼眶,內心裡的聲音不停地叫囂:“都是他!都是這個男人!如果沒有他出現,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該結束!沒有人會死,莫箏也不會再一次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他!”

“你怎麼不去死?你為什麼要出現?”吳哲一腳踹在秦風的腹部,將他踢倒在地,打紅了眼睛的吳哲環顧兩圈,抄起手邊的的玻璃酒瓶就要往他頭上砸,迅猛的動作伴隨著呼嘯而來的嘶吼聲:“你什麼用處都沒有!你什麼都做不到!”

秦風被打腫了一隻眼睛,背部著地的瞬間甚至來不及停歇就看到吳哲瘋狂到像是要殺人一樣的舉動。癱倒在地的秦風瞄準時機踢在吳哲的膝蓋上,趁著他重心不穩要倒下的時候翻身躲過直直重落下來的酒瓶。易碎品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果不其然破碎開來,玻璃碴子四處飛濺。吳哲一手撐在地面上,掌心上扎滿細碎的玻璃。吳哲抬起手看著血肉模糊的手掌,有什麼畫面在頭腦中一閃而過。

同樣是手掌受傷的自己,坐在校醫院鋪著白色床單的病床上。窗臺上擺著一盆藍紫色的矢車菊,小小的花瓣有些枯萎的跡象卻仍然堅強地在微風中張揚。他就坐在那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受傷,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小小的房間裡沒有人,除了那一方藍色的天空,整個世界都像是沒有顏色一般。直到有個人推開那扇白色的門,普普通通的帆布鞋邁著急促的步伐來到自己面前。

他沒有抬頭,所以只能看到來人手上端著的微型醫療箱。那應該是個女生,穿著淺藍色的牛仔褲和黑色帆布鞋,手腕上帶著一串編織繩,上面綴著一青一紅兩顆小珠子。女生穿著黑白條紋的針織衫,他沒有再往上看,不知道是不能還是不敢。女生把醫療箱重重地放在床邊的小矮櫃上,從瓶瓶罐罐裡揀出幾瓶和一卷繃帶,還有一盒棉籤。

他一直注視著女生手上的動作,將那雙手看了個透徹。女生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微微變調卻能夠聽清在說什麼。可是無論他怎麼聽都辨別不出這是誰,就像他最終抬起頭,卻仍然看不清女生那張臉一樣。

手掌心的傷口在藥水的刺激下泛起疼痛,女生的手捏著棉籤一邊小心翼翼地塗著,嘴上卻很生氣地在抱怨:“你什麼時候能知道照顧一下自己?每次都會受傷你是小孩子嗎?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幫你的我說!”

他困惑地看著女生的動作,心裡反覆思考著會這麼和自己說話的人到底和自己是什麼關係。家人還是朋友?好心還是故意?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