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文好像沒聽見他說話一樣,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從貓眼裡向外窺探。呼吸逐漸平緩下來,只是面部表情仍然維持著緊張狀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辦公室裡懸掛的石英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清晰地彷彿有人在耳邊低聲倒數。直到秦風感覺雙腳因為長時間站立而麻木,王清文才終於如釋重負地嘆出一口氣,隨即倚著門板好讓自己不要直接坐在地上。
莫箏連忙上前去扶她,她對於剛剛發生了什麼根本一點都摸不著頭腦。可是王清文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就連秦風都罕見地一言不發。直覺這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莫箏還是不放心地詢問著:“清文姐,你還好嗎?出什麼事了,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這句話簡直可以說是路人甲必備語錄之一,依照莫箏看的那些小說經驗總結,說出這種話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大作用,或者直接一點早早被炮灰。真正能扭轉乾坤的一般都在這時候保持著牛逼哄哄的沉默。莫箏抬頭哀怨地看了一眼秦風,對於自己老闆即將大顯神威這件事情既悲憤又期待。
接收到莫箏莫名其妙的眼神,秦風聳了聳肩表示並沒有破譯其中的資訊。倒是王清文稍稍恢復了以往的鎮定,輕推著莫箏的胳膊:“去幫我倒杯水行嗎,小箏?”說著暗暗衝秦風搖搖頭。等莫箏剛一進入茶水間的拐角,王清文就站起身逼近秦風。
“有什麼問題?!”秦風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裡。王清文明顯是不想讓莫箏聽到接下來的話,可是有什麼事情是莫箏不能知道的?他焦躁地握緊拳頭,不知道王清文會帶來一個什麼樣的訊息:“和莫箏有什麼關係?你看見什麼了?”
“和小箏沒關係,和她無關。”王清文同樣焦躁地跟著他的腳步又逼近一點,朝茶水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刻意壓低了聲音:“我不確定,我希望是沒有關係的。我不知道要不要讓小箏知道,但是我總覺得心神不寧。”王清文抿了抿嘴唇,懷疑地盯著秦風:“老闆,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者和誰有矛盾?”
秦風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發覺這個問題除了否定再沒有第二個答案。他就是一個安分守己普普通通諮詢師,一天到晚在家和辦公室之間來來回回,哪有機會去得罪什麼人?更何況最近到了換季的時候,反覆性鼻炎把自己折騰得要死要活,他都巴不得每天待在家裡不出來。慎重之下他仍然搖了搖頭,聽見茶水間裡莫箏毛手毛腳搞出來的噪音,伴隨著王清文的說出口的話一字不差地落進了他的耳朵裡。
王清文退開幾步,衝他擺擺手,找了張就近的椅子坐下來,竭力讓自己聽起來更加放鬆一點:“那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是,老闆,你最近最好小心一點,提醒小箏讓她也小心一點。”莫箏這時恰好端著茶出來,把還冒著熱氣的杯子遞給王清文,歪著腦袋看向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小心一點?”
“就是因為一些不和諧的事情唄。”王清文喝了一口茶,熱水似乎讓她安定下來。她咳了兩聲,最終還是決定把實話說出來:“我被跟蹤了,就在剛才,一直跟著我進了這棟樓。”
“跟蹤?”秦風厭惡地重複著這個詞:“在這種時候?早上十點?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這得是個什麼世道啊,大白天的走在路上都會被跟蹤?而且王清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哪裡值得被跟蹤?現在的犯罪分子是不是都高度近視加散光?
王清文像是看穿了秦風心裡的懷疑,忍住自己用手裡的熱茶淋他一頭一臉的衝動,恨恨道:“沒錯,就是跟蹤,我也不是那麼糟糕!老闆你對女人的品味一向奇葩不能作為參考!你就不能聽我說完?雖然被跟蹤的是我,但是”王清文無奈地承認道:“目標可能不是我。那個男人好像只是透過我去找某個人,對我倒真沒什麼興趣。”說罷看了看莫箏,一臉的意味不明,連帶著秦風也打量起莫箏來。
王清文打量莫箏是因為好奇,秦風打量莫箏呢?好吧,大概也是因為好奇。
莫名其妙成為了關注點的人內心還在因為變態跟蹤狂嘖嘖嘆氣,突然發現辦公室裡除她之外的兩個人表情一個比一個怪異。頂著莫大壓力的普通市民不得不表示自己真的也沒有什麼值得被跟蹤的地方:“我去你們幹什麼都盯著我看?肯定不是我啊我這種大街上一抓一麻袋的人怎麼可能捲進這種神奇事件啊?!要我說就是清文姐寶刀未老風韻猶存什麼的,最近那個姐弟戀不是很流行嗎?”
小箏,你這是在把我往老闆的陣營裡推嗎?王清文默默地減掉了對莫箏5點的好感值,決定今天讓某人自食其力地去買牛奶。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