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賀之得知懷了孩子,臉上沒有笑意,心裡是高興的,晚上時特地給地下的爹孃上香,告知他們府上又要添丁了,祈求他們保佑後代子孫。
夜裡秦姝聽見他嘆氣,問“什麼事讓你煩惱了?”
“沒什麼事,睡吧!”他只是突然想起,若是娘還在世,知道有重孫一定很高興,遺憾的事她已經沒了。
知道他不想多說她也不想多問,其實她已經猜到了,晚上上香回來就是這副模樣了,不用多說也知道是想起了諸母。
秦姝心疼媳婦,她是過來人,知道頭三個月是危險的日子,以前不知道按照禮制她每天早上過來請安,現在知道了自然不讓她來回奔波了,就連午飯,晚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讓她在自己的院子裡用,推辭了幾次,她堅持,範明珠敬重長輩,不敢多說順著她的意思在自己的院子裡用飯。
初八時,秦姝收到侯爺府的訊息,說是兩人的八字相配,過些時日選個好日子送聘書上門。思柔聽了鬆了口氣,眼眶卻紅了,她不好意思的別開眼不敢見人。
她卻知道女兒這是喜極而涕,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嗎,下一刻思柔抱著她孃的手臂嗚嗚哭泣起來。秦姝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這是好事啊,你哭什麼?”
多日來的擔憂一掃而空,她卻不知道該喜該憂,眼淚確實忍不住的嘩嘩落下。看她這樣,秦姝沒說什麼,只是輕撫著她的背安慰。
思琪思言見狀莫名的也跟著哭起來。
秦姝笑道“好好的哭什麼,現在可是正月,流眼淚多不吉利啊,快收收。”
她一說不吉利,三個人噎了一下,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思琪問“會不吉利嗎?”。
“會不吉利!”雖然老人是這樣說的,若是能讓三位女兒不哭,她相信應該是這樣的吧。
聞言,三人是不敢哭了了,相視一笑,一臉淚水加一臉笑意,看起來有些滑稽,秦姝看著三個女兒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恆哥兒在書房看書,聽見敲門聲應了一聲,瞧著推門進來的人,他連忙起身“娘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讓孩兒過去一趟就好了!”
“無事,娘正好想走走,知道你在書房看書,就過來瞧瞧了!”秦姝笑著道,身後的春蘭提著食盒進來,端出兩碟精美香甜的點心,她笑著說“這是娘吩咐廚房做的,你嚐嚐看。”
恆哥兒點點頭,拿了一塊糕點給他娘,自己拿了一塊咬了一口吃下去,說“很好吃,這些事情讓下人去做就好了,娘用不著親自動手,水冷了傷手。”他吃出來是她親自做的。
聽他這樣說,秦姝心裡歡喜,都能吃出來是她做的,可見他是把她放在心裡的“娘閒來無事做些糕點打發時間而已。還是正月,你也不要太累了,這會兒歇歇的好,明珠有了身孕,無事多陪陪她,她可是為了你吃苦的!“
說起妻子,恆哥兒臉色紅了紅,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道“孩兒記下了,以後會多陪陪她的。”
“那就好!你休息吧!娘回去了,別看得太累了!”
“好!”恆哥兒應了一聲說“孩兒送娘出去。”她沒說什麼,到了院子門口讓他回去,外面下著雪,春蘭給她撐著油紙傘。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盯著路上留下的腳印看了一會兒,他回去後靠著椅子把桌上的糕點一塊不剩的吃下去,以至於晚上沒什麼食慾,讓他面對他娘關切的目光,不由得多吃了幾口,免得她擔心。心裡確實高興的,因為她關心自己。
思柔如平常一般起床,婢女給她穿衣服是發現身上有血跡,撩開被子一看,被褥上一大片的血跡,兩人都嚇得雙腿哆嗦,思柔發現血是自己的,一時慌了手腳,嚇得哇哇大哭。
婢女被她哭得亂了分寸,也不幫她穿衣服了,匆匆離開,不多久回來拿著衣服披在她身上跟著抹淚。
秦姝匆匆而來,瞧著坐在床沿哭泣的人,頓時嚇住了,問“怎麼了?傷哪兒?”
思柔紅著雙眼指了指屁股,隨即抱著她孃的手臂嗚嗚哭泣,秦姝把人拉起來看著她屁股上的血跡,頓時明白怎麼回事,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安撫說“沒事沒事,不是生病,而是葵水來了,這說明思柔長大了,娘會幫你處理,過了七天就好了。”她第一次來時也是一臉驚慌,以為自己要死了,第二次來就淡定多了。畢竟經歷過了,連生死都經歷過了當然不覺得害怕了。
現在想想當年的事情簡直就像做夢,可她知道那不是夢。
手把手的交她如何製作放在身下的布包,又叮囑不能沾冷水,